蕭夜瞑事務(wù)繁雜,說完便告辭離去。
 &n-->>bsp;  雖步履匆忙,轉(zhuǎn)身時唇角卻噙著一抹笑意。
    陸昭若已決意帶上冬柔、孫敬與綠兒一同前往。
    —
    繡樓后院中,昨日陸昭若與冬柔為綠兒慶生贈禮之事早已傳開。
    萬婉寧有意守在廊下,見綠兒端著茶盤經(jīng)過,上前一步攔在了她面前。
    綠兒今日換上了簇新的淺青衣裙和布鞋,發(fā)間簪著那支絨花,腰間一枚五彩“?!苯Y(jié)輕輕晃動,嘴角抿著一絲暖融融的笑意。
    她見是萬婉寧,忙低下頭,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半步。
    萬婉寧將她這副又喜又怯的模樣盡收眼底,心中莫名堵得慌,故意拖長了聲音道:“綠兒,瞧著你高興成什么樣子了?不過是一兩件小東西,也值得這般?”
    她頓了頓,聲音里透出些酸意:“區(qū)區(qū)一個端茶送水的婢女,竟勞動?xùn)|家親自送禮、煮面?這般抬舉,我倒從未見過?!?
    綠兒聞頭垂得更低,聲音細(xì)弱得像蚊蚋:“陸娘子與冬柔姐姐待我親厚……我、我心里感激……”
    “親厚?”
    萬婉寧輕笑一聲,語氣卻發(fā)冷,“你可莫要忘了自己的本分。她們待你好,是阿姐心善,但你終究……只是個下人。難不成還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能飛上枝頭?”
    綠兒嚇得身子一顫,茶盤里的杯盞輕輕磕碰出聲。
    她急急搖頭,眼圈微微泛紅:“奴婢不敢……奴婢從未敢有這等念頭,婉寧姑娘明鑒……”
    她嗓音里已帶了細(xì)微的哭腔,是真的怕了。
    萬婉寧看著她這副惶恐模樣,心中那點(diǎn)快意稍稍滿足,卻又旋即又想起,連這樣一個怯懦愚笨的丫頭都能得到那般真切的關(guān)懷,而自己呢?
    這時。
    她瞧著冬柔來了。
    忙低下頭,手指絞著衣角,聲音細(xì)弱怯生生地道:“我……我只是瞧著綠兒妹妹有福氣,心里羨慕罷了?!?
    冬柔淡淡瞧了她一眼,只微微頷首,禮節(jié)性地喚了聲:“婉寧姑娘?!?
    隨即便轉(zhuǎn)向綠兒,臉上綻開真切的笑容:“綠兒,娘子正喚你過去呢,像是有要緊事吩咐?!?
    她見綠兒手中還端著要給云娘子的茶水,剛欲伸手接過,一旁的萬婉寧卻搶先一步上前,臉上擠出一個熱絡(luò)的笑:“這個我來吧,綠兒妹妹快些去阿姐那邊,可別讓阿姐等急了?!?
    綠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殷勤弄得一怔,有些疑惑地看向她。
    萬婉寧卻只沖著她笑,語氣催促:“還不快去呀?這茶是給云掌事的對吧?我順路,正好給她送去。”
    小廳內(nèi)靜謐安然,陳設(shè)清雅,案上還攤著幾卷未看完的賬本,墨香隱約。
    陸昭若端坐于案前,目光溫和地看向略顯局促的綠兒,輕聲問道:“綠兒,三日后我便要動身前往屬京,這一去,恐需數(shù)年方能歸來。你……可愿隨我同去?”
    綠兒猛地抬起頭,眼中先是難以置信。
    娘子……竟要帶自己一同去屬京?
    她強(qiáng)壓下心頭翻涌的驚喜,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小心翼翼地問道:“娘、娘子是說……奴婢……奴婢真的可以一起去屬京?”
    “自然,”陸昭若唇角含笑,目光肯定,“我何時騙過你?”
    她頓了頓,再次溫聲詢問:“那你可愿意?”
    “愿意!奴婢愿意!”
    綠兒激動得聲音發(fā)顫,幾乎語無倫次,“奴婢一直……一直想去屬京!阿爹去世前曾告知,奴婢還有個弟弟,自幼被賣入京中貴人之家。他如今應(yīng)已七歲左右,肩膀下方有一塊橢圓形的烏青色胎記……奴婢、奴婢原以為此生都難踏入屬京半步,如今……如今竟真有此機(jī)緣……或許、或許能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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