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彧本打算回公司處理掉積壓的文件和合同。
隨手翻了幾份,實在靜不下心,就提前去了乾禧會所。
淮海路的乾禧會所,江城最有格調(diào)的風(fēng)月場,入門處是垂落而下的水幕墻,內(nèi)里冷冽金屬與溫潤原木交織的設(shè)計,處處透著高不可攀的風(fēng)雅華貴。
會所三樓有個不對外開放的包間,常年只供那幾個相熟的男人打打牌喝喝酒,偶爾談些生意。
秦彧到的時候,包廂里的牌局剛開始。
江敘看他一眼,沖桌上另外兩人說:“喏,人來了,你們直接問他唄。老秦說漏的,我來補(bǔ)充!”
江敘很興奮,這回他可是全程參與,啥都知道。
更關(guān)鍵的是,另外那倆完全不知情。
贏了!
幼稚的勝負(fù)欲得到了滿足,莫名的優(yōu)越感油然而生。
坐在江敘對面的祁望,西裝筆挺,丹鳳眼帶著銳利的光,穿透金絲眼鏡鏡片,直射向尚未落座的男人。
“阿彧,不交代一下?你特地囑咐,讓我親自去民政局溝通臨時加號,誰啊,這么大面子,不能是你那倒霉侄子吧?”
畢竟他那倒霉侄子,最近動靜鬧得挺大,江城人想不知道都難。
秦彧脫下西裝外套,順手從外套的內(nèi)袋里掏出一個紅色小本兒,亮在幾個“沒見過世面”的男人面前。
“本人?!?
整個包間像是突然被打包丟進(jìn)液氮里一樣,瞬時凝固,然后又在某一刻劇烈沸騰。
“什么!臥槽!真的假的!”
陳灼一陣驚呼,猛地起身,從秦彧手里奪過那本結(jié)婚證翻來覆去地看。
不僅自己看,還硬懟到祁望面前,讓祁望也看。
皮面兒,合照,鋼印,編號——真的不能再真了。
“彧哥,你這是領(lǐng)證起手啊這么直接的嗎?”
靜默兩秒,他又雙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使勁回想。
“等等,難道我也失憶了?彧哥什么時候有的女朋友?就我不知道嗎?”
轉(zhuǎn)頭一看,祁望還在怔愣。
放心了,祁望也不知道。
只有江敘笑得很得意,手掌按在自己胸前。
“不好意思哥兒幾個,本人全程親眼見證?!?
沒人理會他的嘚瑟。
祁望思維最正常。
他推推眼鏡,鄙夷道:“新婚夜,你不在家待著,把我們叫出來打牌,合適?”
秦彧說:“我在,她會緊張?!?
所以干脆把家里的空間騰給她,等她適應(yīng)了再回去。
江敘沒領(lǐng)會秦彧這層意思,貼心地在一旁小聲補(bǔ)充細(xì)節(jié):“剛認(rèn)識三天,閃婚,還不熟呢?!?
祁望和陳灼一聽,再次兩臉震驚。
余震下,陳灼舉著合照那頁,湊到祁望跟前。
“望哥,你覺不覺得這美女有點——??!”
后腦勺猛地挨了一記,是剛掛完外套路過的秦彧。
他糾正:“喊嫂子?!?
“哦”陳灼撓頭,“望哥,你覺不覺得嫂子有點眼熟?”
祁望仔細(xì)看一眼,若有所思。
江敘手臂一撈,勾住陳灼脖子,“你小子!警告你別覬覦你嫂子美貌?。∩┳哟_實很美,但那是嫂子!”
陳灼無語地白他一眼,“敘哥,我又不是你,見一個愛一個。我不濫情,很專一的。”
“嘿!皮癢了是吧?”
倆人掐起來了,天雷勾地火。
祁望視若無睹地點了支煙,又給在他左手邊空位落座的人遞一支。
“盛家的那個盛嫣?”
“嗯?!?
“聽說她和你侄子可有婚約在身?!?
“沒有婚書,誰能證明?”
祁望銳眸掃他一眼。
瞧瞧他這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他就不怕哪天這婚書突然自己長腳跑出來?
有貓膩。
“老爺子能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