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梁渠癱軟在船艙中嘔吐,他不清楚自己剛剛呼吸時喝了多少水,但現(xiàn)在肚子很脹。
“嘔額!”
仿佛打開了某個開關(guān),胃袋痙攣收縮,剛剛還吐不出來的梁渠跟個水龍頭似的噴水,猶如宿醉后的清晨,足足吐了有小一分鐘,才將胃里的水吐干凈。
胃里翻江倒海,腦海頭痛欲裂,渾身肌肉與骨骼都發(fā)出哀嚎,稍微發(fā)力便止不住顫抖。
不管怎么做都緩解不了酸脹感,猶如被一條蟒蛇纏繞住,血管被擠壓到完全閉塞。
難受的要死,但總算是活下來了。
又一陣大浪打來,舢板劇烈搖晃,梁渠下巴磕在船板上,都感覺不到痛。
梁渠擠出一絲氣力,撐著身體翻過來,仰面躺倒在船上,大口吸氣,像個缺氧的將死老者。
他盡可能的吞吐空氣,緩解狀態(tài),足有小一刻鐘,遲鈍的大腦才有些思考能力。
那,那就是江淮澤野深處的大妖?
梁渠一直聽聞世上有大妖,可卻從未見過,沒想到今天居然能親眼目睹一回兩妖大戰(zhàn),連天空中烏云都被撞散開來,大雨就此停歇。
太可怕了。
看似雙方離的很近,實際距離非常遠。
即便如此,當(dāng)他轉(zhuǎn)身看到黑影的剎那,冰冷的恐懼依舊像巨手般攥緊他的心臟,身體止不住的戰(zhàn)栗。
僅僅是戰(zhàn)斗余波......不!連戰(zhàn)斗余波都算不上,只是大妖落入水面后掀起的大浪,就險些讓他船毀人亡。
無法想象若是近距離面對面,會是怎樣一副末日場景?
難怪江淮澤野附近的埠頭漁民都口口相傳不要去深水區(qū),怕是祖祖輩輩積累下血的教訓(xùn),刻在基因里的警告。
不知楊師能不能對付那球狀大妖?
此時此刻,梁渠終于明白為何水下資源難以獲取。
水中環(huán)境本就不適應(yīng)人類生存,對上如此大妖,怕是臻象境武者也難以討好吧?
至于那烈焰般的巨鳥,怕是更難逃一死。
看似是雙方一同落入水中,可烈焰,鳥,無論哪個關(guān)鍵詞,都被江淮澤野天克,而那球狀大妖,顯然是水中妖獸。
從體型上看,梁渠十分懷疑那是一只蛤蟆。
整個過程應(yīng)當(dāng)是蛤蟆大妖察覺到巨鳥的存在,躍出水面捕食,將巨鳥撞入水面,主場作戰(zhàn),當(dāng)然是甕中捉鱉。
趴在船艙中的梁渠隱隱聽到一聲凄厲的鳥鳴,氣力恢復(fù)一些的他爬起來看去,只能見到遠處是大片濃霧,以及一閃而過的火光,再多的就看不到了。
趕緊走,可不是什么熱鬧都能湊的。
梁渠已經(jīng)怕了,他強忍住肌肉的酸痛,拿起船槳就要跑路。
對了,阿肥呢,阿肥怎么樣了?
嘩啦!
感受到梁渠的召喚,肥鯰魚騰地一聲浮出水面,身體瑟瑟發(fā)抖,周邊水波都在晃,卻并沒有受傷。
狂風(fēng)暴雨大浪被幾十米的水層過濾后,只剩下輕柔的水波,阿肥完全是被嚇得。
“快,帶我回埠頭,趕緊回去?!?
肥鯰魚求之不得,梁渠劃船跟上,一刻鐘后,終于有驚無險的看到河岸。
那波大浪將梁渠沖出去很遠,當(dāng)時正好背對著,反倒縮短了他回去的路程。
梁渠讓肥鯰魚與不能動一同看守蓮藕,獨自一人回到埠頭。
埠頭上黑黝黝一片,所有的燈光都熄滅了,漁欄處悄無人聲。
原本亂中有序的船只,在水浪與大風(fēng)的作用下,全部擠壓成一團。
梁渠只好在埠頭最外圍找個木樁系上麻繩,他翻看一下船艙,就剩下一個魚簍和沉船石,因為體積足夠大被身體頂住了沒有掉,抄網(wǎng),石刀什么的全沒了。
防水隔間里爐子散成一堆,新買的棉衣被水徹底打濕,就連防水隔間上面的蓋板都不知道掉哪去了,一整個隔間全是臟水。
撈起泡滿水的沉重棉衣,梁渠欲哭無淚。
棉衣泡了水,里面的棉花指定要團成一團,哪還有那么舒服。
萬幸魚簍還在,紅血鱸沒丟,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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