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因?yàn)槌D瓴灰娙展舛鴰е唤z涼意,卻干燥而有力
    孟聽雨的心尖,猛地一顫。
    她抬起頭,對上了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
    那雙眼睛里,此刻沒有了往日的清冷孤僻,只有一片前所未有的鄭重與堅(jiān)定。
    他看著她,緩緩開口。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穿透一切喧囂的,不容置喙的力量。
    “孟聽雨,是我顧承頤此生唯一認(rèn)定的伴侶。”
    話音頓住,他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那個(gè)坐在兒童椅里,正睜著黑葡萄般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的女兒。
    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
    “念念,是我唯一的女兒。”
    這兩句話,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寂靜的宴會廳里轟然炸響。
    全場轟動。
    這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介紹。
    這是一場最高規(guī)格的官宣。
    他當(dāng)著所有顧家最重要的世交故舊的面,用最決絕的姿態(tài),向整個(gè)京城上流圈,宣告了她們母女的身份。
    從此,孟聽雨不再是來歷不明的鄉(xiāng)下女人。
    她是顧承頤此生認(rèn)定的唯一伴侶。
    念念也不再是私生女。
    她是顧家名正順的、唯一的繼承人。
    魏淑云的眼眶瞬間就紅了,她捂著嘴,喜極而泣。
    顧衛(wèi)國那張嚴(yán)肅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在場的賓客們,則從最初的震驚,轉(zhuǎn)為了然與祝福。
    他們看向孟聽雨的目光里,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輕視,只剩下全然的尊重。
    孟聽雨的心,在這一刻,被巨大的暖流包裹。
    她看著眼前這個(gè)男人,看著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守護(hù)姿態(tài)。
    兩輩子的委屈與孤苦,仿佛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
    她回握住他的手,指尖微顫,卻堅(jiān)定有力。
    晚宴結(jié)束后,賓客們帶著滿腹的震撼與感慨,陸續(xù)散去。
    孟聽雨母女的身份,將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京城的每一個(gè)角落。
    林振國教授留到了最后。
    他走到孟聽雨面前,神情不再是之前的激動,反而帶著一絲凝重與懇求。
    “孟同志,我知道今晚說這個(gè)不合時(shí)宜,但我……我實(shí)在是等不了了?!?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有一個(gè)不情之請?!?
    “事關(guān)一位對我,對我們國家都非常重要的長輩,他的情況……比我在火車上還要兇險(xiǎn)百倍?!?
    林振國的眼中,浮現(xiàn)出深深的憂慮與最后一絲希望。
    “不知你是否愿意……隨我去拜訪一番?”
    孟聽雨沒有絲毫猶豫。
    “好。”
    一個(gè)字,讓林振國幾乎要老淚縱橫。
    他對著孟聽雨,再次深深鞠躬,鄭重其事。
    “孟同志,我代那位老首長,代我們這些受過他恩惠的后輩,謝謝你。”
    宴會散場,余溫未散。
    魏淑云和顧老太太將孟聽雨拉到一旁,臉上既有與有榮焉的驕傲,也帶著一絲安撫的關(guān)切。
    “聽雨啊,林教授說的那位,是方老。”
    魏淑云壓低了聲音,神情凝重。
    “方老?”
    孟聽雨對這個(gè)名字感到陌生。
    顧老太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語氣溫和。
    “方老戎馬一生,是真正從槍林彈雨里走出來的定國元?jiǎng)祝彩俏覀兗依蠣斪舆^命的戰(zhàn)友?!?
    “老人-->>家一輩子沒什么別的愛好,就好一口吃的,年輕時(shí)走南闖北,嘗遍天下美味?!?
    “可這幾年退下來,身體垮了,舌頭也嘗不出味了?!?
    魏淑云接過話頭,嘆了口氣。
    “請遍了京城的名醫(yī),宮里出來的御廚傳人也去看過,都束手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