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送來的餅子、點心還有不少,駱笙說:“我們先把這些點心吃了吧?天氣越來越熱,怕是放不住。”
謝歲穗笑嘻嘻地說:“娘,我們以后可不一定每天都能住店,這樣單獨住一間的機會可能極少。你們等著——”
她掀開草簾子出了門。
“這孩子,去哪里了?”駱笙不放心,要跟著。
謝星朗道:“娘,不要跟著?!?
“為啥?”
“好吃不如餃子,好受不如躺著,您不累啊?”
“你個混賬,你妹妹白對你好了?!?
謝歲穗確實不希望人跟著,她出了門,在車馬店后面轉了一圈,一刻鐘后,手里抱著一個大號饃饃囤。
饃饃囤蓋子雖然蓋著,但依舊透出一股肉香味。
謝斯年一伙人眼神帶著鉤子看向她的饃饃囤,謝歲穗腳下飛快,跑回大通鋪。
把饃饃囤往鋪上一放,說道:“娘,我們今天晚上吃這個。”
掀開蓋子,里面放著兩只扒雞,下面放著熱騰騰的饅頭。
謝謹羨口水直流:“姑姑,這是啥呀?”
大家看他饞,故意逗他:“就是一個草窩子。”
“為啥那么香呀?”
還沒等逗他,就看到門口有人偷偷掀開草簾子一角,是三房的謝斯羽,使勁探頭偷看。
謝星朗躡手躡腳走過去,猛地掀開簾子,謝斯羽吃一驚,“噔噔”地跑了。
謝歲穗擰下來一個大雞腿,遞給謝謹羨:“阿羨,這個是你的?!?
“不是說先讓長輩嗎?”他拿了雞腿遞給駱笙,駱笙自己撕了一塊雞肉說道:“阿羨自己吃,祖母有肉吃了?!?
他又讓給謝歲穗,謝歲穗笑瞇瞇地說:“阿羨,不要說話,快點吃,不然,外面有人會搶?!?
駱笙說道:“歲穗,你趕緊吃。”
“好,我們都吃?!敝x歲穗把大饅頭塞給謝星朗,“我拿了你的餅子,還給你饅頭?!?
饅頭又大又結實,二十多個饅頭,兩只扒雞,大家吃得飽飽的。
扒雞都是蒸很久做出來的,那骨頭已經(jīng)酥到直接嚼嚼咽下去。
在流放路上,這已經(jīng)是神仙生活了。
大家把饅頭、雞肉甚至雞骨頭全部嚼碎下肚,米湯也喝得一滴不剩。
“嗝”
美美地打個飽嗝,卻不料剛剛飽嗝出來,就聽到門口“擦擦”兩聲。
駱笙急忙把饃饃囤蓋子蓋上,把燈吹掉。
謝星朗悄悄地摸到門口。
“嚓~”
撓門聲很奇怪,并不是很大,也沒有規(guī)律。
謝星朗忽然笑了:“娘,歲穗,把燈掌上?!?
他把門打開,只見一個毛茸茸的家伙連滾帶爬地進來,進來就往鋪上爬,聳著鼻子找雞肉。
原來是那只咬著謝星朗衣衫的小狼崽。
它竟然又追來了。
謝星朗道:“都別給它吃的,吃上癮了它更不會走了?!?
“奇怪,我們今天走了五十多里,它是怎么跟來的?”駱笙蹲地上看小狼崽,“這就是趕走的那只?!?
謝星朗往外看看,母狼倒是沒來。
“估計母狼藏在車馬店外面的山腰?!敝x星暉琢磨了一下,說道,“我們一直沿著山腳走,狼崽子和母狼跟蹤來了。這兩年大旱,山上草木漸漸枯萎凋零,百姓多上山打獵找吃食,母狼和小狼崽興許落了單?!?
謝歲穗看看兩個月大小的狼崽子,它的眼睛藍瑩瑩的,看上去,清澈而……愚蠢!
“野物,尤其是狼這種猛獸,是不可能主動追人的,唯一的解釋是,這只小狼崽子這里——”她指指腦袋,“不大靈光!”
這是一只蠢蠢的小狼崽子。
不知道人間險惡,眼里光看見吃的,其他的都不管了!
“可我們自己都難以養(yǎng)活。”郁清秋說,“狼是要吃肉的吧?我們哪里有肉給它吃?”
鹿相宜說得更直白:“回頭萬一誰把它當成肉呢?”
所以,謝星朗提著狼崽的脖子,走出車馬店,望著黑黢黢的半山腰,對狼崽子說:“走吧,找你娘去吧。別跟著我們,不然燉了你。”
小狼崽子傻乎乎地看他一會兒,轉身走了。“嗚~”,都拋棄我,我生氣了。
謝星朗回到大通鋪,駱笙另外給了店家半兩銀子,要熱水。
每個人都洗了頭,洗了身子,重點是泡了腳。
洗干凈,挑了水泡,郁清秋給謝星暉上藥,鹿相宜給謝星云上藥,駱氏給謝星朗上藥。
謝歲穗好奇地看著三哥,說道:“三哥,你什么時候肩膀這么寬了?”
駱氏手一頓,不動聲色地說:“你這孩子,你三哥長大了呀!”
謝星朗耳朵一片通紅,無論如何都不叫駱氏上藥了,躲到簾子布那邊,自己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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