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上流放路,短時間內(nèi)與朝堂沒了關(guān)系,賬本幫不了他們什么。
而且,戰(zhàn)亂起,這些賬本就沒了意義。
但是交給江無恙,很多大案,六扇門就能順藤摸瓜,立即揪出一批貪官污吏。
其實,把賬冊交給江無恙,謝歲穗還有一個目的。
前世里,她被齊玉柔丟給北炎軍。她逃跑時,被北炎軍斥候追殺,千鈞一發(fā)之時,幾支梅枝刺穿斥候的喉嚨。
在整個九州大陸,能把暗器使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唯有江無恙。
能隨身帶著梅枝、梅花的,唯有江無恙。
他上一世救過她的命,這一世又為她主持過公道。
她信他的公正!
這些賬冊交給江無恙,是送他一份助力,也是在流放之前,送江無恙一把刀,殺得那些貪官污吏自顧不暇,沒有工夫在路上殘害將軍府。
謝星朗把賬冊拿去,想方設(shè)法送到江無恙手中。
這一次,謝歲穗沒有跟著。
謝星朗輕功好,但是江無恙更好。
整個九州大陸,輕功無人出其右。謝星朗背著她很可能被對方抓住。
天亮,大街上忽然響起鋪天蓋地的馬蹄聲,吵嚷聲,灰塵揚起,街上一片喧嘩。
城門緊急關(guān)閉,京兆尹的衙役傾巢而出,凡運輸隊、馬車、驢車,一律嚴(yán)查。
街上再次陷入恐慌混亂。
“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們聽說了嗎?沈侍郎府被盜了!”
“丟了什么?”
“說來奇怪,大門被人卸了。”
“聽說,盛陽伯一覺醒來,光著身子。身上蓋著的被子,衣架上的衣服都沒了。鞋子上綴的東珠,都被摳走了?!?
“噗~”茶客差點被嗆著,“不會吧,以訛傳訛吧?”
“太離譜了。”
今天注定是個不平日。
好幾天抱病沒上朝的光宗帝,今日上朝了。
官出列,彈劾寧國公謝楚生,里通外國,不僅有書信往來,還有證物若干!
“臣懷疑太子薨逝與寧國公有關(guān)??蓱z謝大將軍一生忠心為國,寧國公卻是個叛賊。不僅叛國,竟然還妄圖陷害謝大將軍。”
又有原先太子一黨的官員,拿出證據(jù),痛心疾首地稟報:“人人都說寧國公長孫女是經(jīng)商奇才,沒想到都是資助東陵、西涼、北炎所得。”
他們拿出鐵的證據(jù),證明謝流煙一直向周邊敵國售賣糧食、生鐵等戰(zhàn)略物資。
太子一黨的官員憤怒地說道:“是誰給謝流煙的便利,讓她能把我重封的糧食倒賣到敵國?”
齊會果斷裝死。
謝流煙的生意,齊玉柔給了很多政策便利,賺的錢,大頭都分給了齊玉柔,入了相府庫房,齊會絕對不能讓人知道。
那些官員,遞上賬冊、書信佐證。
光宗帝氣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狠狠地拍桌子,要將謝氏一族流放至煙瘴之地。
齊會出列,說道:“陛下,通敵叛國乃是大罪,豈能流放處之?尤其將軍府,即便謝飛以死謝罪,但是他護(hù)駕不力,導(dǎo)致儲君……”
他竟然哽咽流淚了。
諸位官員:……
齊大人真會演!
“依著齊大人的意思,將軍府要滿門抄斬?”
骨碌碌的車輪聲,壓斷大家的思緒,寧棄推著冰冷的六扇門總領(lǐng)江無恙入了宮。
極少上朝堂的他,一身紫色官服,映襯得他即便坐在輪椅上依舊風(fēng)華萬千。
“江愛卿的意思?”
“陛下,如果謝大將軍滿門抄斬,臣看這滿朝文武大半都要斬立決!”他輕輕搖著手中的幾個賬本,說道,“齊相覺得本官說得可對?”
齊會看見他手中賬冊,心里疑惑,難不成那賬冊與自己有關(guān)?
不敢大意,他便點點頭從諫如流地說道:“江大人說的是,流放煙瘴之地,足以懲戒?!?
江無恙才拿到密賬,還沒來得及細(xì)看,但是粗略翻閱,大驚失色,若是賬冊中內(nèi)容查探屬實,滿朝文武,一半可斬立決。
巳時三刻,殿前司太尉高仿,帶領(lǐng)如狼似虎的禁軍,把寧國公府團(tuán)團(tuán)圍住。
光宗帝下令,將寧國公謝楚生、其次子謝川妄,痛打五十大板,生死勿論。
兩人在監(jiān)牢里已經(jīng)被牢頭特別對待,折磨得半死不活,這五十大板下去,打得兩股血肉模糊,奄奄一息。
被寧國公府的小廝接了回來,已經(jīng)意識淡薄。
謝星暉、謝星云也被放了回來,四皇子果然守信,兩人在監(jiān)牢并沒有受苦,更沒有挨打。
謝歲穗熱淚盈眶,上一世,兩位兄長在監(jiān)牢就被打殘,這一世總算是改變了。
只不過,兩兄弟還沒坐熱板凳,殿前司就來人了。
“將軍府所有人,速去寧國公府前院集合,接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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