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賬!”齊會大罵,“銀子給你了,你還要惹是生非?”
“別演戲了,看各位的眼神,都想殺我吧?”謝歲穗說,“你們追捧齊玉柔是福星,忌憚我是棺材子。既如此,斷親吧,與其相看兩厭,不如后會無期!”
齊玉柔嚴(yán)肅地說道:“歲穗,你是爹的親生女兒,怎么能忤逆爹?這親,不能斷!”
“哦喲,齊玉柔,誰挽留我都還有回旋余地,唯獨你留,我必逃離!”
肖姍姍臉色難看,說道:“三小姐,你年紀(jì)小,說錯話我們不計較。相爺好不容易把你找回來,你這么走了,顯得相府容不下你一樣!”
“說得好像你們?nèi)莸孟挛乙粯?!?
“你別不知道好歹!你當(dāng)誰都能做相府小姐?”齊子瑜嫌惡地說。
“齊子瑜,我對做相府小姐毫無興趣,尤其做你的妹妹!”
“既如此,你不想做相府的人,憑啥拿相府的銀子?”
“你不提銀子,我倒還沒想起來——封口費、撤銷案件的補償費,都是你們自愿給的。我流落在外十二年,你們應(yīng)該補償我這個相府嫡女多少?”
她開始摳手指頭算銀子。
“……”
齊子瑜氣結(jié),合著,你就是個死要錢的對吧?
江無恙默默地看著,小丫頭不足十三歲,機靈聰慧,看似無辜,卻處處打在對方七寸。
謝歲穗說:“江大人,我不追究齊玉柔的殺人之責(zé),但相府為龍?zhí)痘⒀?,我斷不敢再留在相府,求江大人判我與齊家斷親?!?
江無恙:“可!”
他武功出神入化,齊玉柔說給肖姍姍的話,別人聽不到,他不僅聽到了,還看到了她的口型。
她們竟然想把謝歲穗送給權(quán)貴做玩物!
齊會皺眉道:“江大人,你怎么能如此判?”
“那就要問問你的長女和你夫人都打算做些什么了!”江無恙毫不客氣地說。
齊會憋屈。
看看鐵面無私的江無恙,又看看油鹽不進的謝歲穗,把家里攪得天翻地覆……
罷罷罷,斷干凈吧。
“斷親書一簽,你永遠(yuǎn)也別想再進相府,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事,可別后悔!”
“我絕不后悔!也希望丞相大人您全家,別、后、悔!”謝歲穗笑瞇瞇,“兩條路,任你選:一,齊玉柔坐牢;二,咱們斷親?!?
齊會氣得頭上青筋直突突。
齊子珩道:“歲穗,家里有福星妹妹,有你沒你,并不重要。爹娘不過念著親情處處忍讓,你以為相府非你不可?”
“爹娘?娘死的時候,你八歲了吧?不知道親娘是怎么死的?齊子珩,你腦子里裝滿屎吧?”謝歲穗不耐煩地說,“你是怎么觍著臉喊仇人母親的?”
齊子珩臉漲得通紅:“你……”
“你什么你?指鹿為馬遺笑柄,認(rèn)賊為母枉為人!我要是你,找塊豆腐撞死得了!”
“你沒教養(yǎng)!”
“你沒骨頭!”
“夠了!”齊會怒道,“斷,立即斷!”
“對,必須斷,誰不斷,王八蛋!”謝歲穗跳著小腳,比他喊得還起勁。
齊玉柔急道:“爹,您別沖動,不能與妹妹斷親,不然,大娘在地下該多傷心?”
江無恙淡淡地說道:“相府大事小事,都是齊大小姐做主嗎?”
周圍傳來嗤嗤的低語。
齊會說道:“都不要說了,立即寫文書,本相還不至于低三下四求人做閨女?!?
謝歲穗適時地豎個大拇指,齊會只想她出門跌死。
斷親文書寫好,雙方各執(zhí)一份,官府留了底。
拿到斷親書,駱笙拍拍自己的臂膀,蹲下來,對謝歲穗說:“閨女,娘背你回家!”
滿堂賓客,看著謝夫人腳步穩(wěn)健,背著謝歲穗一步步在金光里遠(yuǎn)去,竟有人覺得眼眶有些濕潤。
京城春日陽光,灑落在丞相府那雕梁畫棟的琉璃瓦上,熠熠生輝,仿佛每一片都在訴說著這座府邸的富貴與威嚴(yán)。
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長廊連接著各個庭院,朱紅色的柱子在晨光中顯得格外莊重。
誰又知,這花團錦簇下的罪與惡?
駱笙說道:“閨女,你略忍忍,娘馬上去請?zhí)t(yī)。”
“娘……”謝歲穗趴在駱笙的背上,雙目發(fā)紅,“我,我是棺材子,我不祥……”
“放她娘的屁!棺材子,見官見財,福大命大,咋不吉祥?我真是后悔,怎么就信了齊會,覺得去他家里是對你好?!瘪橌习没诘?,“咱們回將軍府!”
“娘,謝謝你……”
“都是一家人還瞎客氣啥?對了,剛才江大人要還原案件經(jīng)過,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你不怕齊玉柔趁機殺了你?”
“江大人在場,她不敢,也殺不了我?!?
還原案件經(jīng)過,是江無恙一貫的審案方式,謝歲穗同意還原過程,并不是想勒死齊玉柔。
她想讓江無恙看見齊玉柔能憑空收、放物品。
這個細(xì)節(jié),江無恙一定會注意到,一定會懷疑齊玉柔。
齊玉柔這個人反偵察能力很強,只有在生命危險時才會放下警惕。
這恰恰給了謝歲穗機會。
從今日起,京城以往,尤其是以后,無論失竊什么東西,六扇門第一懷疑對象就是齊玉柔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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