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厲寧抓住了崔一平的胳膊。
崔一平怒視著厲寧,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厲寧不是變成傻子了嗎?
“你做什么?你打了我兒難道還想打我不成?厲寧,我警告你,我是大周的官!在大周毆打官員你是要坐牢的!”
厲寧輕笑一聲:“別說在大周朝,無論在哪,打官都得坐牢,我怎么敢打您呢?但是您兒子不是官吧?”
“你……”崔一平眼看著自己兒子身上的傷和此刻受到的羞辱,心如刀絞。
厲寧猛然提高嗓門喊道:“京兆府尹崔一平之子崔前,昨天夜里擅闖云雨樓……”
他話沒說完,崔前突然罵道:“擅闖個屁!那他娘的是個妓院,你開妓院難道還不讓老子逛?”
也許是因為崔前實在受不了今日光屁股游街的羞辱,也許是因為自己老爹來了,崔前此刻硬氣得很。
厲寧卻是道:“平日里你想進去只要交了錢,我開門歡迎。”
“但是昨日本少爺差點折在里面,如果我記得不錯,云雨樓的大門上可是貼著你們京兆府的封條吧?”
“怎么貼了京兆府封條的地界別人闖不得,你卻可以進?知法犯法?還是說只要是貼了京兆府封條的地界就都是你們崔家的?”
崔一平猛然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混跡官場這么多年,怎么聽不出厲寧剛剛那番話的厲害之處。
此刻這里人多嘴雜,若是真的傳出去一些不該傳的,他這個京兆府尹就當?shù)筋^了。
“厲公子,話可不能亂說啊,犬子頑劣誤闖……”
厲寧抬手。
“誤闖?崔大人,你可知道貴公子昨夜在云雨樓里說了什么?他說日后那云雨樓就是他崔前的了?!?
“我就不明白了,我還沒死呢?就明搶嗎?”
崔一平還要解釋卻聽厲寧又道:“而且昨夜崔大少爺險些殺了我云雨樓的姑娘,謀殺,視人命如草芥一般!”
“我若是去得晚了一點,云雨樓后院就多了一座墳了?!?
全場頓時議論起來。
“我就不明白了,人家一個好端端的姑娘為什么非要被活活淹死呢?”
此一出,全場嘩然。
崔一平?jīng)]想到崔前竟然做了這么出格的事。
“厲公子,這里面一定有誤會,犬子絕不是此等心狠手辣之人?!彪S即又低聲道:“而且平日里,你們交情……不錯。”
外之意,你們都是一類人。
厲寧突然大笑。
“這么說崔大少爺還是好心了?他一定是想著我死定了,所以殺個我樓里最漂亮的姑娘去底下陪我!”
話鋒一轉,厲寧驟然喝問:“可是他怎么就篤定我必死無疑呢?難不成……我中的毒也和崔大少爺有關?”
“你……”崔一平臉都白了:“莫要血口噴人!”
厲寧輕笑,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請崔大人升堂審案!”
崔一平死咬牙關,厲聲吩咐:“升堂!”
……
砰——
厲九直接將崔前扔在了京兆府大堂的地面之上。
“快,找件衣裳給……給他蓋上。”崔一平的手都在顫抖,此刻崔前可是還光著身子呢,而大堂內外此時圍著的百姓可不在少數(shù)。
恐怕崔前最后就算是沒罪,短時間之內也不好意思上街閑逛了。
“草民……嘿嘿?!眳枌幦套⌒Γ骸按笕嗽谏?,草民厲寧狀告崔前無視法度,擅闖封禁之地,故意殺人,草菅人命!”
“望大人數(shù)罪并罰,嚴懲此等惡人?!?
崔一平陰沉著臉:“可有人證物證?!?
厲寧道:“草民的護衛(wèi)厲九……”
“厲九是你的護衛(wèi),自然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不可作為人證?!?
厲寧輕笑:“好,那云雨樓里的姑娘和管事都可以作證?!?
崔一平冷聲道:“你是云雨樓的東家,整個妓院都是你開的,她們的證詞可信度不高?!?
“大人,可是她們恨我啊?!眳枌幇菏淄π兀骸鞍蠢碚f恨不得我死,要不然我也不會被自己家的姑娘毒翻,不是嗎?”
崔前扯著嗓子喊:“你驕傲個屁?”
砰——
厲寧上去就是一腳。
“公堂之上,不可隨意毆打他人?!?
隨后崔一平不甘心地道:“可有物證?”
厲寧道:“云雨樓大堂之內還有一口酒缸,那就是物證,昨天夜里崔前便是想將螢火兒淹死在那口缸中。”
崔一平沉吟了片刻:“傳人證,帶物證!”
此刻坐在了大堂之上,崔一平反而冷靜了下來,厲寧提供的人證物證都沒什么分量,崔前應該沒什么大礙。
只是怕厲寧仗著身后的大將軍府不依不饒。
崔一平向著自己的親信使了個眼色,一個護衛(wèi)立刻領會,轉身出了京兆府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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