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選裴策,是因為他在地痞上門之時,能以卵擊石,護他母親周全,此為‘勇’;家徒四壁,仍撿書苦讀,渴望明理,此為‘志’;面對潑天富貴,不卑不亢,三叩首以表決心,此為‘誠’。敢問族長,你口中那個沈修文,除了家境優(yōu)渥、身體健壯之外,可有這三樣?”
一番話,擲地有聲,問得沈德海啞口無,一張老臉漲成了豬肝色。
他哪里知道什么沈修文的品性,不過是沈玉姝遞了話,又許了好處,他便順?biāo)浦哿T了!
“強詞奪理!”另一個族老漲紅了臉,強行辯駁道:“出身寒微就是原罪!將來他若因見識短淺,行差踏錯,丟的是整個國公府的臉!”
“見識,是教出來的。品性,卻是天生的。”沈青凰冷笑一聲,“我倒是不知,我沈家宗族,何時也學(xué)了那等捧高踩低、只認(rèn)衣衫不認(rèn)人的勢利眼做派?還是說”
她的聲音陡然轉(zhuǎn)冷,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族長和各位長老,是聽了誰的攛掇,特意上門來,對我這個世子妃的決定,指手畫腳?”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沈德海心中炸響。
他猛地抬起頭,對上沈青凰那雙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眸子,心頭一顫。
這丫頭她知道了!
她知道是沈玉姝在背后搞鬼!
正當(dāng)廳中氣氛僵持不下,劍拔弩張之際,一道略帶病弱的咳嗽聲,從屏風(fēng)后傳來。
“咳咳”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名身著月白錦袍的年輕男子,披著一件玄狐皮的大氅,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
他面色蒼白,嘴唇不見一絲血色,腳步也略顯虛浮,整個人仿佛一陣風(fēng)就能吹倒。
正是國公府世子,裴晏清。
可就是這樣一個病入膏肓的男子,當(dāng)他的目光掃過來時,那深邃如寒潭的眼眸里,卻蘊藏著令人心悸的威壓。
整個正廳的氣壓,仿佛都因他的出現(xiàn)而驟然降低。
沈德海等人不自覺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躬身行禮:“見過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