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沈青凰對面坐下,自顧自地倒了一杯熱茶,桃花眼彎彎地看著她。
“世子謬贊,不過是些上不得臺面的算計(jì)罷了。”沈青凰垂眸,將桌上的棋盤擺好。
“哦?”裴晏清挑眉,捏起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之位,“盈利十萬兩,還清國公府?dāng)?shù)年虧空,讓胡廣年和張御史都對你贊不絕口,還將那對蒼蠅夫婦一腳踹去了天邊。這若是上不得臺面的算計(jì),那這京城里,怕是沒什么事能上得了臺面了?!?
他的話語里帶著調(diào)侃,目光卻灼灼地落在她臉上,仿佛要將她整個(gè)人都看透。
沈青凰捏著白子的手微微一頓,抬眸迎上他的視線,鳳眸里一片清冷:“世子不也一樣?一份‘證據(jù)’,就將他們釘死在了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論手段,我可不敢與世子相提并論?!?
“你我夫婦一體,何分彼此?”裴晏清輕笑一聲,落子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頓,棋風(fēng)凌厲,步步緊逼,一如他的人,看似溫和無害,實(shí)則暗藏殺機(jī)。
沈青凰不再語,凝神應(yīng)對。
棋盤之上,黑白交錯(cuò),殺伐果斷。
一時(shí)間,暖閣內(nèi)只剩下棋子落在棋盤上清脆的“嗒嗒”聲。
不知過了多久,裴晏清忽然開口,聲音低沉而悅耳:“世子妃,你如今把國公府打理得這么好,庫房充盈,人人稱頌,可想過下一步?”
沈青凰落下一子,截?cái)嗔怂囊粭l大龍,淡淡道:“錢,是立身之本。但光有錢,還不夠?!?
“那世子妃還想要什么?”裴晏清的目光,從棋盤移到她的臉上,眼底的墨色濃得化不開。
沈青凰抬起眼,看著窗外飄落的零星雪花,一字一頓地說道:
“我想要,權(quán)?!?
“我要讓那些曾經(jīng)輕賤我、踐踏我的人,都跪在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