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國公府。
云照一腳踏進書房,便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夸張地叫嚷起來:“哎喲喂,這鬼天氣,可真是要把小爺這身新做的云錦袍子給毀了!晏清,青凰弟妹,你們這兒可真是清凈?!?
他自來熟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熱茶,一飲而盡,才笑嘻嘻地看向裴晏清:“江主,您這招‘釜底抽薪’,可真是絕了!姓陸的那張臉,我派人去看了,嘖嘖,據(jù)說比恭房里的石頭都臭!怕是這會兒正躲在哪個角落里懷疑人生呢。”
裴晏清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將面前一碟精致的梅花糕推到了沈青凰手邊。
沈青凰捏起一塊,卻沒有吃,只是看著云照,清冷地開口:“北境那邊,沒問題吧?”
“放心?!痹普张闹馗WC,“鎮(zhèn)北大將軍是我爹的過命交情,我拿了你的信物,再編個由頭,說有批重要的‘貨物’需要用軍糧的名義掩護運送,他二話不說就蓋了印。那批糧食早就被我們的人半路截胡,分批運到城外咱們自己的莊子里了,半粒米都沒少?!?
他說著,又促狹地沖裴晏清擠了擠眼:“不過話說回來,晏清,你為了給弟妹出氣,連鎮(zhèn)北大將軍的人情都用上了,可真是大手筆啊?!?
裴晏清這才懶懶地抬起眼皮,語氣平淡,卻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強勢:“她的事,便是我的事?!?
簡單的一句話,讓云照的嬉笑聲戛然而止。他看著裴晏清那雙深不見底的桃花眼,第一次在里面看到了一種名為“認真”的東西。
沈青凰執(zhí)著梅花糕的手指微微一頓,心湖泛起一絲漣漪,卻又被她迅速壓下。
她抬眸,看向窗外依舊肆虐的暴雨,鳳眸中一片冰寒。
“這只是第一步?!彼p聲說道,仿佛在對自己,又像是在對裴晏清,“沈玉姝和陸寒琛的登天梯,才剛剛被我們抽掉了第一節(jié)。接下來,我要讓他們親身體會一下,什么叫民怨滔天,無路可走?!?
裴晏清凝視著她清麗冷冽的側(cè)臉,看著她眼中燃燒的復(fù)仇火焰,非但沒有覺得可怖,反而覺得一種奇異的、蓬勃的生命力在其中綻放,灼熱而耀眼。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握著她的手也緊了幾分,聲音低沉而溫柔,帶著承諾般的份量。
“好?!彼f,“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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