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主,查到了。”云照一身夜行衣,將一份密報遞上,臉上帶著幾分玩味的笑容,“陸寒琛半夜三更,帶著他手底下那點(diǎn)人,神神秘秘地出城,直奔西郊黑風(fēng)口去了?!?
裴晏清正坐在燈下,陪著沈青凰看賬本。
聞,他接過密報,只掃了一眼,便遞給了身旁的沈青凰,唇角勾起一抹了然的弧度。
“青凰,你這位好妹妹,又開始暗中動作了。”
沈青凰接過密報,看著上面“黑風(fēng)口”、“太子”、“匪徒”幾個字眼,鳳眸中掠過一絲冰冷的譏誚。
“蠢貨。”她只淡淡吐出兩個字。
云照在一旁聽得好奇:“怎么說?這陸寒琛若是真走了狗屎運(yùn),救了太子,那可就一步登天了。沈玉姝這步棋,下得不算差啊?!?
“差就差在,她以為自己是執(zhí)棋人,卻不知自己和陸寒琛,都不過是別人棋盤上,隨時可以舍棄的棋子。”沈青凰將密報隨手放在燭火上,看著它化為灰燼。
她抬眸,看向裴晏清,清冷的眸子里是與他如出一轍的通透與了然:“新太子根基不穩(wěn),為人多疑。陸寒琛一個毫無根基的武夫,突然立下這等奇功,太子是會感激他,還是會懷疑他背后有人指使,甚至是他自導(dǎo)自演,故意賣好?”
裴晏清含笑接話,聲音溫潤卻字字誅心:“不錯。他救駕成功,最多得些賞賜,晉個一官半職,但也會立刻被劃入新太子的‘待查’名單。他救駕不成,便是失職之罪。無論成敗,他都只是為我們試探新太子心性的一顆探路石罷了。”
云照聽得瞠目結(jié)舌,半晌才咂咂嘴:“你們夫妻倆,真是天生一對的妖孽。這么說,我們什么都不用做,就看著他們演戲?”
“為何不做?”沈青凰唇邊綻開一抹極淡的、卻令人心頭發(fā)寒的笑意,“既然她想讓陸寒琛往上爬,我偏不成全她?!?
她看向裴晏清:“世子爺,臨江月在黑風(fēng)口,可有人手?”
裴晏清桃花眼微彎,握住她的手,寵溺地笑道:“夫人想做什么,為夫無有不從?!?
“不必做什么大事?!鄙蚯嗷说闹讣庠谧郎陷p輕一點(diǎn),聲音清冷如冰,“只需在陸寒琛‘救駕’成功后,不經(jīng)意地,讓太子殿下的人‘撿’到一封信,一封陸寒琛寫給廢太子的‘效忠信’?!?
信是假的,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再也拔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