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凰邁開步子,不疾不徐地走到裴夢瑤面前,垂眸,看了一眼那錦盒中所謂的“假貨”,然后抬起眼,那雙清冷的鳳眸里,帶著一絲幾近嘲弄的笑意。
“二妹妹倒是好眼力?!彼p聲說道,“不知這真假,你是如何一眼看出的?莫非,二妹妹平日里沒少跟京城的玉器師傅打交道,竟練就了這般火眼金睛的本事?”
沈青凰這句輕飄飄的反問,如同一根無形的繡花針,精準(zhǔn)地刺破了裴夢瑤精心編織的悲憤外衣。
那問題里藏著的譏誚,像鉤子一樣,勾得她心頭發(fā)慌。
她哪里懂得什么鑒別之術(shù)?
這出戲,從頭到尾都是母親和沈玉姝為她安排好的!
她只需負(fù)責(zé)哭鬧和指認(rèn)便可!
“我我自然是認(rèn)得的!”裴夢瑤被噎了一下,強自嘴硬道,“我親手挑選的鐲子,真假難道還分不出來嗎?你你少在這里強詞奪理,轉(zhuǎn)移話題!”
“哦?”沈青凰又是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吟,她甚至懶得再看裴夢瑤一眼,鳳眸微轉(zhuǎn),那冰雪般的視線,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場中那朵盛放的“白蓮花”——沈玉姝的身上。
“二妹妹眼力不行,見識淺薄,或許是有的。畢竟二嬸嬸平日里管教甚嚴(yán),想來二妹妹也沒什么機會出府去那些玉器行里長見識?!?
她的話音不急不緩,卻字字誅心,先是將裴夢瑤貶得一文不值,又暗諷了二房夫人王氏眼界小家子氣。
王氏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正要發(fā)作,卻聽沈青凰話鋒一轉(zhuǎn)。
“倒是玉姝妹妹?!彼竭吂雌鹨荒O淡的弧度,那笑意卻未達(dá)眼底,反而透著森森寒氣,“你方才說,我克扣了世子的湯藥?聽你這口氣,倒像是我苛待夫君之事,你早就一清二楚了?”
這一問,比方才對裴夢瑤的質(zhì)問,還要狠上十倍!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