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凰的心中說不清是震驚，還是別的什么更復(fù)雜的情緒。

裴晏清緩緩地轉(zhuǎn)過身，臉色比雪還要白，他看著她，那雙幽深的桃花眼里，翻涌著后怕、懊悔、以及再也無法掩飾的關(guān)切。

“你”沈青凰剛想開口，卻被他打斷了。

“東宮的人，是沖著我來的。”他看著她的眼睛，聲音沙啞卻異常清晰，“我故意疏遠(yuǎn)你，是怕他們將你當(dāng)成我的軟肋，怕他們會(huì)傷害你?！?

他的解釋，如同一道驚雷，在沈青凰的腦海中炸響。

不是利用，不是輕視，不是把她當(dāng)成棋子

而是保護(hù)？

他用那種最傷人、最笨拙的方式，只是為了將她推離危險(xiǎn)的漩渦？

沈青凰的心，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脹，堵得她幾乎說不出話來。

裴晏清看著她怔愣的模樣，撐著柱子的身體晃了晃，他向前邁了一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那只沒有受傷的手，輕輕拭去她臉頰上沾染的雨水。

他的指尖冰涼，動(dòng)作卻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小心翼翼。

“對不起?！彼吐暤溃抗庾茻岫鴮Ｗ?，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一人，“是我不好?！?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鄭重地許下承諾：

“以后，我不會(huì)再讓你涉險(xiǎn)。”

風(fēng)雨如晦，裹挾著濃重的血腥氣，沖刷著靜心苑青石板上的罪惡。

裴晏清那句低沉沙啞的承諾，如同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沈青凰死寂的心湖里，激起了一圈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漣漪。

保護(hù)？

這兩個(gè)字，于她而，何其陌生，又何其可笑。

前世，她將陸寒琛視為天，為他籌謀，為他奔走，為他雙手沾滿洗不凈的腌臢事，換來的卻是厭棄與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