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針之處,或酸,或麻,或脹,或痛,一股股奇異的氣流在他體內(nèi)亂竄,與那股陰冷的毒素激烈地沖撞起來。
裴晏清悶哼一聲,額上冷汗涔涔而下,牙關(guān)都咬出了血腥味。
“忍著?!鄙蚯嗷说穆曇艟驮谒?,清冷中帶著一股奇異的安撫力量,“烏頭草之毒霸道,必須用金針封住你心脈,再以氣血逆行之法,將毒素逼回傷口。”
她一邊說,一邊手下不停,一根根金針落下,很快,他的上半身便如刺猬一般。
整個過程,她始終面沉如水,專注地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這個“病人”。
裴晏清在劇痛的間隙中,艱難地睜開眼看著她。
燭光下,她垂著長長的眼睫,神情肅穆,白皙的額角因為專注而滲出了一層薄汗。
這一刻的她,褪去了平日的柔弱與疏離,展露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強大與美麗。
他忽然覺得,自己從未真正認識過這個妻子。
她到底是誰?
一個在沈家受盡冷遇的真千金,為何會有如此精湛的醫(yī)術(shù)和一手出神入化的金針絕技?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裴晏清感覺自己快要被那股撕裂般的痛苦吞噬時,沈青凰終于停下了手。
她拿起一把鋒利的小刀,同樣在火上烤過,對準他那已經(jīng)徹底變成烏黑色的傷口,沒有絲毫猶豫,手起刀落,精準地劃開了一個十字。
“唔!”裴晏清痛得渾身一顫。
一股股黑得發(fā)紫的毒血,立刻順著刀口汩汩流出,滴落在早已備好的銅盆里,發(fā)出“滋滋”的輕響,并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
沈青凰面不改色,又從匣中取出一個瓷瓶,將里面的藥粉均勻地灑在傷口上,隨即用干凈的紗布重新為他包扎。
做完這一切,她才仿佛松了口氣,直起身子,用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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