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一無所有的鐘曉詩從內(nèi)陸某座大山深處,跋山涉水來到紙醉金迷的港島。
有錢人在維多利亞港的游輪上揮金如土,一場派對,酒杯整整齊齊在桌面上擺了數(shù)十排,每一杯下面,都壓著紅票子。
度數(shù)越高,票子越厚。
鐘曉詩穿著服務(wù)員的衣服,跟著老鄉(xiāng)端著托盤站在人群的最后面。
少爺小姐們坐在真皮沙發(fā)上,笑容玩味。
一聲哨響,大家瘋了一樣撲向餐桌,搶食那些白的、紅的、看不出顏色的酒杯。
鐘曉詩也擠了進去。
她力氣大得很,撥開比她高的男人,為了不被擠出去,她跪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把住桌腿,另一只手無意識地薅過酒杯就往嘴里送,烈酒入喉,辣得她眼淚像海水一樣流出來,她一邊哭一邊收錢一邊拿下一杯。
鐘曉詩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杯。
直到她再也摸不到酒杯,少爺小姐們散了又聚,開始了下一個游戲。
她兜里裝著被酒漬浸濕的鈔票,趴在船艙的欄桿上吐。
吐累了,頭也是暈的,她滑坐在地上。
大口喘著氣,抬頭,一望無際的海面,兩岸燈火通明。
游輪搖搖晃晃,她的身體也跟著搖晃。
像海草一樣。
在這片海域里,跟成千上萬株海草一樣,隨波逐流,找不到方向。
半夢半醒間,有人踢了她一下。
她抬眼,林詩琪站在她面前。
她畫著精致的妝,穿著一看就很貴的衣服,拿著酒杯的姿勢也十分優(yōu)雅,勾著唇角,看起來卻不是很和善的樣子。
鐘曉詩慌忙站起來,喊了聲客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