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部都是月初的時候從鳳翔府一路劫掠而來,消息是九月下旬的時候秦州衛(wèi)軍的探報,那幾個偵騎都是軍中的家丁,還是有些本事,很多情況和我們的夜不收探查的大致不差,應當是準確的?!?
唐世平的目光向著山后的方向看了一眼。
“潛入山間的夜不收探查到了另外一支流寇,那些流寇是從山南的小道來的,應當是在山南活動的爬天王部?!?
陳望微微頷首,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有一個準確的戰(zhàn)力評估,他之后接下來的安排和部署作戰(zhàn)計劃可以更加的具備針對性。
李過麾下如今只有精騎五百余人,兩千六七百的馬軍,現(xiàn)在已是和四天王、爬天王合兵。
三部加起來一共能夠調度支使的精騎不過也就是兩千四五的精騎。
馬軍的數(shù)量頗多,三部共有近八千人,和精騎相加起來,流寇的騎兵多達上萬。
三部老弱一共只有四千余人,步隊、饑兵約有一萬二千余人。
流寇能戰(zhàn)者在兩萬人,兵力只多了差不多四倍。
四倍的差距可以說是相當小的一個差距了。
自崇禎元年民變沸騰之后,流寇和明軍大部分的戰(zhàn)事,其軍力比例多為十比一。
四比一,可以說是很久都沒有打過的富裕戰(zhàn)了。
不過很多事情并不能這么算,雖然兵力差距并不大,但是陳望的心中還是有些沒有底氣。
新征募的那兩千七百名新軍,曾經(jīng)都是饑兵出身,一路上來雖然也有訓練,但是究竟有幾分戰(zhàn)力卻是并不好談。
新兵營之中,千總、把總、百總一級的軍官一個都沒有任命,全都是那些從曹文詔麾下跟來的家丁們暫領著的。
別看這些新兵們隊列嚴整,軍陣看起來肅然。
但是很多人還是連旗號、金鼓都聽不懂,大部分人都只能理解金鼓、旗號傳達的一些簡單的軍令,稍微復雜一些便無法理解。
不過那些讓他們一開始就背誦的簡化的軍規(guī),還算是記得清楚。
現(xiàn)在作為支柱主力的,主要還是他麾下游兵營中的那九百遼騎,以及兩司的步隊老兵。
陳望的目光在南面的三山營地之上不斷的游離。
雖說流寇的組織度更為混亂,大部分人也都聽不懂號令旗,但是這卻也是一個極大的破綻。
流寇最為尋常的戰(zhàn)法,除了用人海戰(zhàn)術消耗之外,便是集中精騎突然進攻一處。
新兵營的軍陣若是被攻破,依照他們的訓練度推測,只怕全軍崩潰都并非是不可能發(fā)生的。
新兵和老兵在戰(zhàn)場之上給人的感覺極為明顯,只要敵將不是傻瓜就能發(fā)現(xiàn),根本隱藏不了。
三山之上,大量雜亂的旌旗插在不同的地方。
流寇的營地還算是頗有規(guī)矩,大部分的要道之上都布置了拒馬和矮墻。
若是強行攻山,敵軍能夠占據(jù)極大的優(yōu)勢。
這種依山所修建營地,進攻的難度其實不亞于被城墻環(huán)繞的堅城。
但這一戰(zhàn)必須要打,洪承疇的軍令他并不能一直拖延下去。
不過軍爭攻伐,應當揚長避短。
陳望很清楚這一點,現(xiàn)在他麾下軍隊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披甲率遠高于流寇。
有甲對無甲或對薄甲,最好的戰(zhàn)術,是清軍所用的戰(zhàn)術。
而陳望恰好極為清楚清軍的戰(zhàn)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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