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知秋喃喃了幾句,又道:“你后日就成親了,這兩日收收心,別到處亂跑了,你有分寸,娘也不嘮叨你了。”
宴明瑯見她拿起了針線笸籮,笸籮里有一件青灰色的男裝常服,就好奇地問道:“娘,這是給誰做的?”
難道是給裴霽做的?
“娘不用太過費神了,我可沒聽說,丈母娘還要給新女婿做衣裳的,縱使有這樣的規(guī)矩,交給針線上的人做就是了,何必自己費神?!?
宴知秋臉微微紅了:“你去忙你的去吧,我知道你早上沒用飯呢,快回去用些?!?
宴明瑯還要問,見連翹給她使眼色,就閉口不提了。
等連翹送她出來,她才問起這事兒,連翹抿嘴笑道:“還能是給誰做的?縣主難道忘了見山先生不成?這眼看著要入冬了,郡主是比著見山先生的身量做的呢,郡主說,這是給昭哥兒送的束脩禮,怕針線上的人做不好,就自己動手,保管讓見山先生穿著舒服,見山先生一舒服了,咱們昭哥兒就不用遭罪了?!?
連翹一面說,一面止不住地笑,她跟著宴知秋多年,最知道宴知秋心里想什么:“縣主別怪奴婢多嘴,奴婢想著,老爺一別二十多年,如今生死未知,也不知身在何處,只片語未曾捎過來一字,郡主這一守就是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把縣主拉扯長大,如今縣主也要嫁人了,郡主也算是對得住老爺了,也該松口氣,過自己的日子了。”
“這么多年來,外人只看到了郡主在太后跟前如何得臉,過得又是如何光鮮亮麗,可誰能想得到郡主背著人受的委屈?旁人不知,縣主多少也知道一些,郡主每常受了委屈,怕縣主難過,從不曾在縣主跟前表露一二,奴婢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連翹說著說著,眼圈兒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