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徵靜靜地坐在床榻前,一只手緊緊握住了顧衡的手。
兄妹兩個側(cè)臉很像,輪廓很柔和,像極了敏貴妃,在一處如同一幅畫一樣好看。
“我我會守著阿衡的?!?
顧徵頭垂得很低,聲音也沉沉的:“表哥,我曾與你說過,我從北疆回來的時候,阿衡剛好被丟到篁園,母妃表面上裝得賢良大度,背地里卻整日以淚洗面,有一次我去看望母妃,正遇上母妃在哭,她拉著我的手,叫我來篁園看看阿衡?!?
顧徵忽地抬起頭,臉上竟又重現(xiàn)溫潤的笑意:“那時,阿衡才這么點大?!?
他張開雙手比劃了一下:“阿衡一直哭,宮人們都拿她沒辦法,我一抱她,她就不哭了,宮人說,阿衡知道我是她哥哥呢?!?
宴明瑯很能體會這種感覺。
當(dāng)年昭昭也是小小的一個粉團(tuán)子,穩(wěn)婆把昭昭塞到她的懷中,她忽然就覺得什么都值了。
阿衡雖然是顧徵的妹妹,但這兄妹之間足足差了十歲,長兄如父,十五年來,顧徵是阿衡唯一能見到的親人,相比尋常兄妹,這對兄妹的感情自然要格外深厚一些。
“顧徵,”裴霽伸手拍了拍顧徵的肩膀,“我知道你心疼阿衡,但你護(hù)得住她一次,還能一輩子都護(hù)住她么?總有你護(hù)不到的時候,顧徵,堵不如疏,找找原因,借著今日的機(jī)會,把阿衡這夢魘的毛病治好吧?!?
裴霽對這對兄妹倒是真的不錯,一個不怎么說話一開口就冷冰冰的人,竟然能這般苦口婆心地勸顧徵,真是難得。
宴明瑯冷眼打量著裴霽,這么看來,他也并非完全冷血,這冷血還分人的。
顧徵沉默半晌,才苦笑著道:“表哥不知道,阿衡這個夢魘的毛病是好不了了的,我曾求過許多名醫(yī),都未曾治好她的毛病,只能勒令不許人在她面前提起至明和那個叫慈姑的奶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