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男子看到來人,眼中閃過一道銳利的光,正巧被宴明瑯捕捉到,她不由得輕巧一笑,“敢問公子貴姓?”
“免貴姓李,你叫我李公子就好?!?
他說話依舊彬彬有禮。
不過宴明瑯可還記得他方才第一眼看到自己時凌厲的眼神,她多了幾分戒備,在男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如宴知秋一般細細地切脈。
“你身上沒病?!?
宴明瑯一句話就讓在場的人臉色大變,只有黑衣男子神情一如來時那般淡定,他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臉上顯露出幾分譏誚,“這就是名滿京城的神醫(yī)?我身上的病癥如此之多,你卻說我沒有病,未免太可笑。”
“是啊宴小姐,你若治不了,大可直說,又何必冤枉我家公子?”
跟過來的管家也忙不迭地反問。
“你家公子談起這些病癥,毫無動容,若是真的飽經(jīng)折磨,又怎么會置身事外如此淡定?脈象來看四平八穩(wěn),的確不是病理,說是中毒倒是有可能?!?
說這話的時候,宴明瑯稍稍抬眼瞥了他一眼,見他依舊是那副冷淡的模樣,看上去并未為自己的話所動,只是他搭在椅子上的手仿佛抽筋了一般猛地縮了一下。
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因而便繼續(xù)不緊不慢地往下道:“若想捏造出四平八穩(wěn)的脈象,多的是法子,可你既然是來求醫(yī)問診,卻遮遮掩掩,說明并非十萬火急,我宴府不收這樣的病人,公子請回?!?
宴知秋沒想到女兒三兩語就把人打發(fā)了,她見那黑袍裹著的年輕公子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原處,便好聲勸道:“宴府雖以醫(yī)術立世,可你這樣的病人我實在是招待不起。”
“不過是庸醫(yī)罷了?!?
黑袍男子站起身來,此時也不如剛開始進門那般弱柳扶風,看得宴知秋目瞪口呆。
等到這群人浩浩湯湯離開,宴知秋這才錯愕地抓住宴明瑯的手,“他如此急切求醫(yī)、卻又輕而易舉離開,到底為何?”
“不過是試探?!?
那脈象的確正常,應當是有金針封脈的法子,宴明瑯暗自忖度,“他應當是中毒,卻不想自己的身份、中毒之事為外人所知,所以才換了身份上門試探?!?
聽到女兒的分析,宴知秋越發(fā)憂愁,“身份尚且遮遮掩掩,就怕是惹上了什么不該惹得人?!?
“不必擔憂?!?
母親生性綿軟,加上這么多年來在宮中各位貴人間流連打轉(zhuǎn),性格就越發(fā)謹慎小心,宴明瑯安撫地握緊她的手,眼神中含著鼓勵,“他還有求于我們,再過兩天,他就會再次登門求見?!?
“那我們是救還是不救?”
宴知秋有些遲疑。
“且等等看,我也不是隨隨便便出手救人的性子?!?
想著昭昭應當快下學了,宴明瑯輕巧一笑,明艷小臉上滿是得意,“他若想請我出手,須得拿出十分的誠意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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