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鳶道:“我是放了他們七個,但你以為他們七個真的能活嗎?烏木合是什么樣的人?若論勇力,不比他哥哥烏木哈差上多少;可若論智量,怕是連烏木哈一半都及不上。我還聽說烏木合為人急躁易怒,喜好鞭撻虐殺降卒,如今他見自己的哥哥死了,這七個人又是上了金創(chuàng)藥,包扎好了回去的,你覺得烏木合會給他們什么樣的獎賞?”
張嶷聽了哈哈大笑,道:“將軍,我是真服你了,殺人不用刀,那七個人還當你待他們好,跪下來磕頭謝你呢,哪成想你是在設(shè)計害他們?!?
周圍的兵士聽了也都在那笑。
李鳶卻嘆息了一聲,道:“也不是我有意要害他們,畢竟身在其位,要謀其事。我們奉命守關(guān),自當盡一切手段把玉門關(guān)守住,哪怕手段卑劣了些,也是沒法子的事,總比關(guān)破山河失陷要好吧?!?
張嶷點了點頭,道:“這倒是?!?
方才烏木哈帶人進關(guān),以及被李鳶用破甲弓射死時,云天行冷雪坪等人都站在城樓上,目睹了這一切。
不僅僅是關(guān)內(nèi)慘烈,關(guān)外尚未來得及進關(guān)的那些人同樣受到了致命打擊。當時烏木哈帶人當先沖進關(guān)去,外面的人本想緊跟著沖進去,突然城樓上箭如飛蝗,檑木炮石密如驟雨,吊橋也被拽了起來。
沒了吊橋,關(guān)外的人都被阻隔在了深壕邊,而此時烏木哈已進入了關(guān)內(nèi),外面那些步卒,都在深壕邊徘徊不前,結(jié)果都成了活靶子,被密雨般的箭支射倒了大片,被困在城下與深壕之間的亦被檑木炮石砸死了不少,還有許多掉進城下深壕里的。
深壕里雖然沒有水,下面盡是尖刺釘板之類的東西,掉下去的人大多都直接被穿死了,即便有不死的,也受了重創(chuàng),哪還有力氣再從深壕里爬出來?
烏木哈帶了八千步兵來,死了大半,逃回去了兩千人左右,還有不少趁機逃回家鄉(xiāng)去的。
西域大軍人數(shù)雖多,但都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國家拼湊出來的,自然不可能齊心。有些小國根本不愿意向天朝開戰(zhàn),但迫于幾個大國的威勢,不敢不從,只得象征性地派出些兵士響應(yīng),結(jié)果每一次夜戰(zhàn),總會出現(xiàn)逃兵。
其實此次西域大軍進犯,背后還有匈奴的影子,他們本想直接南下入侵,奈何燕王手持重兵在北地據(jù)守,匈奴人懼怕燕王,雖然蠢蠢欲動,卻不敢真的進兵,所以唆使西域諸國進犯邊境,到時候天朝必定會把北地的軍隊支調(diào)過去應(yīng)付,匈奴人好趁機南下,坐收漁翁之利。
當時匈奴勢大,西域諸國對匈奴人常懷恐懼,若是不依允他,怕是有滅國的危險,所以西域幾個大國商議了一番,還是決定聯(lián)合進兵。
在西域這幾十個國家里,要數(shù)烏孫國最為強大,烏孫王須鉤糜自然而然被推舉為此次行軍的主帥。
烏孫國統(tǒng)治者名字后面都帶有個“靡”字?!懊摇笔恰袄ッ摇钡暮喎Q,是天之子的意思,其用意無非就是借天神之說來駕馭萬民,這倒與天朝皇室自稱的天子有異曲同工之妙,其意都是明自身受命于天,自然人人信服。
烏孫王率領(lǐng)的大軍主力,駐扎在玉門關(guān)外三十里,烏木哈作為先鋒大將,在玉門關(guān)外十五里處扎營,負責主攻玉門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