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太陽已爬到了西山上,火紅的余暉斜射在沙灘上,照在湖水里,照在云天行的身上。
他就坐在湖邊大石上,盯著水面愣愣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活著,明明應(yīng)該死掉的,他清晰地記得自己閉合了虛幻二脈,以他當時的身體狀況,絕對承受不住無極真氣肆虐。
他本該死的。
可他的確還活著,他緩緩握起拳頭,手上已有了些許力道。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不但沒有任何疲憊感,反倒覺得體內(nèi)充滿了力量,好像只需一拳就可以將湖水對面那座沖天絕壁打上一個窟窿。
“難道是凈塵大師?”
他努力回想兩個月前發(fā)生的事,在他閉合虛幻二脈后,他隱約記得凈塵大師就站在他面前,眼睛里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在那一刻,他的心是平靜的,前所未有的平靜,似乎世間的一切都靜止了,沒有一絲波瀾,就像他眼前的水面樣樣平靜。
那一刻,他記得不僅有凈塵大師,身旁還圍了不少光頭和尚,他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磭约?,但他知道,他當時根本動不了,像是被這些和尚制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眼睛,運轉(zhuǎn)起天地無極功,一股陌生而又強大的力量在他體內(nèi)悄然崛起。
他驟然睜開眼睛,失聲道:“這是怎么回事?我的功力怎么提升了這么多?難道是有人把功力傳給了我?”
他還以為是一種錯覺,忙又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視察體內(nèi),發(fā)現(xiàn)這根本不是錯覺,的確有人將功力硬逼入了他的體內(nèi)。
這股力量溫和而又強大,絕非一般人所能練就,誰會舍棄如此深厚的功力來成就他人?
他毫無頭緒,畢竟這件事是在他沒有意識的時候完成的,他只能等紅漪回來,向她詢問,也許她會知道一些。
紅漪提著砍刀去了西山,到現(xiàn)在都還沒回來。她說把那位前輩的草棚子壓塌了,要盡快替他修補好,不然那位前輩就會收回他的豪華別墅。
云天行扭轉(zhuǎn)身子,向身后的茅屋看了一眼,自語道:“這就是他口中的豪華別墅?倒是個有趣的人?!?
他抓起紅漪事先為他做好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向西去了。
走到已經(jīng)塌落的草棚前,他停住了腳,看了一會,忽然聽到有打鐵的聲音傳過來,他回想起鑄劍師這個稱呼,覺得很有趣,便循著打鐵聲找了過去。
撐著拐杖在沙灘上走了好一會,遠遠就看見一個大熔爐,旁邊邋遢老頭正在掄錘鍛鐵。
云天行走過去,找了塊石頭坐下,也不出聲,就這樣看著邋遢老頭一錘一錘的打。
邋遢老頭并沒有回頭,但似乎已覺察到了背后有人,他拄錘立住,一面擦汗,一面說道:“小子,你剛從上面摔下的時候里里外外都是傷,我還以為你活不了了,想不到你只睡了兩個月就醒了,倒是個極頑強的人?!?
云天行道:“兩個月的時間不短了吧?!?
邋遢老頭放倒大錘,轉(zhuǎn)身走了過來,道:“兩個月的確不短了,不過,以你那種狀況就是躺上個十年二十年我都不覺得奇怪,你竟然只躺了兩個月,看來你是屬蟑螂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