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鐵青著臉,看了柳追風(fēng)一眼,繼續(xù)朗聲說道:“江南霹靂堂傳承已有二百余年,葉大根深,虎踞一方,深入人心。雷堂主剛正不阿,為人仗義,在江湖上享有盛名,若叫雷堂主坐這盟主寶座,我們江城派必會舉全派之力,鼎力支持!”
柳追風(fēng)哈哈大笑,道:“讓我說中了吧!宗正,以你的胃口,幾間鋪面未必能夠打動你,你實說了吧,雷堂主許了你多少好處,我柳追風(fēng)給你雙倍,你當(dāng)著大家的面,推舉我一把可好?”
雙倍?宗正有些心動,只是當(dāng)著大家伙的面,怎好見風(fēng)使舵?咳了兩聲,頗為客氣地說道:“柳寨主,在下推舉雷堂主,并非出于私意。雷堂主德高望重,不在譚老爺子之下,如今譚家關(guān)門謝客,歸退江湖,這盟主之位,自然得由雷堂主來坐?!?
“不然,不然?!绷凤L(fēng)繼續(xù)抬杠,“江南霹靂堂存在二百年余年,天師府卻已傳承了千余年;雷堂主的威望再高,也高不過天師府張?zhí)鞄煟艺f,這江南七道盟盟主的寶座,非張?zhí)鞄熌獙??!?
雷霸天知道柳追風(fēng)故意拆臺,他哪是想將盟主之位讓給一個道士,分明是想把自己這個強有力的競爭對手?jǐn)D下去。
宗正也不是傻子,笑道:“張?zhí)鞄熗?,不只在江南,即便是在整個天下,也鮮有人能及,只是他老人最不喜歡這等俗事,就算白白將盟主之位送過去,他也一定會拒辭不受。何況他老人家常年云游在外,即便是龍虎山上的人,都未必知道其行蹤,我們?nèi)ツ睦镎宜??總不能一直空著這個位置,等他老人家回來吧?”
柳追風(fēng)笑道:“既然張?zhí)鞄煵辉趫觯蔷驼堅趫龅臒o道道長來坐盟主寶座可好?”
無道道人正在跟師侄鄧愚嗑著瓜子說笑,一聽有人提到自己,猛地將瓜子塞到鄧愚手里,正了正衣襟,咳了兩聲,道:“不妥的,不妥的,貧道乃世外之人,哪能受什么盟主之位,況且各位的才德遠(yuǎn)在貧道之上,怎么論也論不到貧道這里來,諸位還是另選賢能吧?!?
柳追風(fēng)笑道:“這里人人都想爭,無道道長居然還要推辭,不愧是世外高人,我等世俗甘拜下風(fēng)?!?
無道道人微微一笑,見眾人目光移開,又拽過鄧愚的手,想將剛才塞到他手里的瓜子倒回來,誰知鄧愚死死攥在手心不肯還。
無道道人笑道:“我說鄧愚啊,你這是干啥,師叔向你討個瓜子吃吃,你都不給?何況你手里這些有一半是我給你的?!?
鄧愚防賊似的拿眼睛瞪著無道道人,道:“師叔,你明明都已經(jīng)給我了,現(xiàn)在又想要回去?你往常不是常跟我說嘛,做人要厚道,尤其不能出爾反爾,難道你現(xiàn)在要違背當(dāng)初的教誨?”
“我還說過這種的話?”無道道人在心里默默回憶著,可不論他如何回憶,都不記得自己曾跟鄧愚說過如此正兒八經(jīng)的話。這不是他的風(fēng)格。
無道道人當(dāng)初出家做道士并非自愿,而是因為窮,窮到?jīng)]有飯吃,又不想做苦力,所以就打起了和尚道士的主意。
道士講求清心寡欲,雖然清苦,但好歹有不少“消極”思想做后盾,自由不少。
和尚就太說不過去了,剃光頭吃齋不說,每天還要念經(jīng)誦佛,又是早課,又是晚課,又是參禪,又是打坐,一口一個阿彌陀佛,他哪里受得了這個?于是就選了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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