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心想:“這人自稱仇某,想必就是那歸真教主仇涯子。笙妹說得沒錯,這仇老怪果然有陰謀,一統(tǒng)江湖,口氣倒是不小,也不怕吃得太多,撐破了肚皮。他跟齊王說什么披甲上陣,成就霸業(yè),這是要干什么?當今天下太平,邊境又相安無事,莫不是想造反吧?”
云天行心里噗通噗通直跳,剛跟著前人繞過屏風,忽覺旁邊窗外有一物飛來,他用眼角瞄了一眼,竟是一只白頭兀鷲。
那白頭兀鷲不鳴不叫,伸展雙翅,從窗外滑翔進來,在樓廳上空盤旋半圈,落在一人肩頭,伸著脖子不斷張望,看起來頗有靈性。
兀鷲落在肩頭,那人看都沒看一眼,說笑間,拿起筷子從身前菜盤中夾起一只肥碩的雞腿,送到兀鷲面前。白頭兀鷲張嘴叼住雞腿,雙翅一展,竟又從窗口飛了出去。
見到這一幕,云天行嘖嘖稱奇,這讓他想起百里藏花的那只白鷹。不過,那白鷹的體型可比這兀鷲大多了。
他抬眼朝兀鷲的主人望去,見他內(nèi)穿紅袍,外罩黑紗,肩膀?qū)掗?,長發(fā)披散,黑白混雜,應該是個男人,但云天行在這里只能看到一個背影。
他還想再看,阿笙突然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云天行恍然醒悟,原來在屏風后面站著一排婢女,手里各自端著托盤。阿笙跟著前面兩位婢女走到屏風后,排在她們后面,云天行則跟著排在阿笙后面。
桌上的菜肴都已擺滿,這些婢女守在這里,以方便隨時更換菜肴,吃完或者冷掉的菜肴都要及時撤下,再換上新菜來填補空缺。
云天行端著葡萄,阿笙端著酒壺,一時還用不上,只能干站在這里,看著他們吃喝談笑。
大廳中央鋪著一張繡著奇異花紋的波斯紅毯,那擺滿菜肴的大圓桌便坐在這紅毯上。桌旁坐有六人,最讓云天行驚訝的是,其中兩人他還認識!這兩位“熟人”不是別人,正是陰陽二圣。此刻他們正分坐在兀鷲主人左右兩側(cè)。
云天行心想:“他們兩個怎么也在這?那日在天機城,讓他們給逃了,想不到又在這里見面了,難道救他們的便是這兀鷲的主人?他就是仇老怪?”
一連串的疑問在腦海中閃過,以云天行現(xiàn)在所站的位置,完全可以非常清晰地看到兀鷲主人的面龐。
云天行曾聽阿笙說起過,仇老怪被仇人砍去一手一腳,還挖掉一只眼睛,而兀鷲主人左眼戴著黑眼罩,左手戴著一只繪有詭異紋絡的黑手套,在他身邊桌旁還倚著一根拐杖,與阿笙描述的完全一樣,他一定是仇老怪無疑。
那根拐杖通體黝黑,辨不出材質(zhì),其形狀像一對相互纏繞的雙生蛇,蛇頭在杖頭處交錯分向兩側(cè),蛇口大張,顯得有些猙獰可怖。
云天行第一眼還把這倆蛇頭當成了一對羚羊角,再仔細一看,不禁打了個冷顫,心里不禁犯了嘀咕:“這哪是歸真教,這明明是歸魂教,自古邪不壓正,你想一統(tǒng)江湖,那些名門大派豈會坐視不理?”
云天行又往另外三人看去。與仇涯子對坐的人,是個身穿金袍的肥胖中年人,金袍上繡著一條大金龍,這便是齊王了。
云天行心想:“普天之下,能穿龍袍的只有一人,就算你是王爺,也沒這個資格。你公然在這里穿著龍袍待客,可不就是想造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