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夜雨提著大鐵錘步步逼近，貓九命唬得連連倒退，口里不住嚷道：“我不過是抓傷了臧圖海的臉，又沒害他性命，賠他些醫(yī)藥費(fèi)就是了，至于這樣嗎？咱們有話好說，別動粗，你……你先把錘子放下！”

東門夜雨將錘柄握得更緊，道：“我說過，在巴山城內(nèi)，不許外客私斗，你明知道有這條規(guī)定，還公然破壞，可見是沒把我東門夜雨放在眼里。來這里之前，難道玉清歡沒有告訴過你，有哪些人是一定惹不得的嗎？”

貓九命心想：“大哥確實(shí)有交代過，但我自高自大，沒往心里去，以至釀成今日之禍，悔之晚矣！”口里說道：“我知道我錯了，我給你道歉，要罰多少，你只管開價，就是砸鍋賣鐵我也給你，只請你法外開恩，給我免去這頓打吧?！?

東門夜雨道：“貓九命，你還不明白嗎，這根本不是罰款的問題。我也不像某些人，萬物皆可罰。在我這里，壞了規(guī)矩就得打，尤其是像你這種目無法紀(jì)，公然傷人的，若不狠狠懲治，將來必成大惡。”

“壞了規(guī)矩，挨罰我認(rèn)，但你也不能用錘子打人啊！”貓九命都快哭了。

東門夜雨提起手中大錘，道：“這是我的地盤，用什么來打，我說了算，不需要征得誰的允準(zhǔn)?！?

貓九命大叫道：“你……你在同天會的會館內(nèi)濫用私刑，可還有把在場的諸位會主放在眼里？”

臧圖海冷笑一聲，道：“沒把其他會主放在眼里的好像是你吧?！?

東門夜雨見貓九命不住后退，有些不耐煩，道：“你總退什么，我只是想給你一些教訓(xùn)，又不是要打死你。老實(shí)過來挨打，我讓你少吃一些苦頭?！?

貓九命一路退到宋三郎那里，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哀告道：“二哥救我！”

宋三郎見東門夜雨拎著大鐵錘走過來，冷面如霜，不由打了個寒噤，但為了兄弟的安危，他還是毅然決然地將貓九命拉到了身后。

東門夜雨停住腳步，冷聲道：“宋三郎，你要是敢多事，我連你一起打！”

宋媽媽雖然看不見，但聽東門夜雨語中帶怒，心知不好，忙賠笑道：“九當(dāng)家年紀(jì)還小，不大懂事，沖撞了諸位，我老婆子代他給你們賠禮道歉，希望你們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他一般見識。至于壞規(guī)矩一事，不敢勞煩東門劍主出手教訓(xùn)，就讓三郎帶他回去，稟明玉大當(dāng)家，讓玉大當(dāng)家重重責(zé)罰他吧?！庇窒蜿皥D海道：“長樂未央的當(dāng)家，我老婆子可是你的老主顧，千萬看在我這點(diǎn)兒薄面上，替他說兩句話，讓東門劍主饒他這一次吧?！?

臧圖海巴不得讓東門夜雨把貓九命錘死，豈肯替他說情？只道：“方才他趁我不備，抓傷了我的臉，讓我顏面掃地，我不找他的麻煩，他就該謝天謝地了，還要我?guī)退f情，你們當(dāng)我是什么？軟柿子嗎？誰心情不好都要來捏一下，我臧圖海就這么下賤？”

一番話說得宋媽媽啞口無。

花總管心想：“宋三郎是個重情義的，如果當(dāng)家的執(zhí)意要打貓九命，他必不會袖手旁觀，若兩人動起手來，輸贏且不論，定要讓云門的人笑話?！笨戳藮|門夜雨一眼，又想：“當(dāng)家的性情剛愎，他決定的事，誰也改變不了。要他饒過貓九命，只怕比登天還難。這可如何是好？”想了想，說道：“貓九命，方才當(dāng)家的給你優(yōu)待，你為何不肯接受？兩枚‘活’字牌，一枚‘死’字牌，免罰的機(jī)會可不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