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衙內(nèi)將折扇攏起,道:“你說我買通了仵作做偽證,你有證據(jù)嗎?拿不出證據(jù)就不要含血噴人!”
東門夜雨道:“滕六,你過來?!?
滕六走上前恭敬道:“東門劍主有何吩咐?”
東門夜雨道:“把證據(jù)拿給他看?!?
滕六從懷里摸出一本賬本,翻到事先折角的位置,拿到趙衙內(nèi)面前,在賬面上一指,道:“趙公子請看,這是我們老爺?shù)馁~本,這里明確記有:‘為趙衙內(nèi)收買仵作支出白銀三十兩’,日期是慘案發(fā)生的第二天?!?
趙衙內(nèi)凝神一看,果然有此記載,登時感覺頭暈?zāi)垦#瑑裳郯l(fā)黑,險些昏暈過去,心道:“你這死奸商!我找你的時候,你那么熱情慷慨,說什么趙公子的事就是我烏十二的事,一個銅板也不問我要,結(jié)果記賬時把花費全歸到了我頭上,表面一套,背里一套,整這東西出來,我都要被你害死了!可惡??!”越想越氣,在心內(nèi)將烏十二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趙衙內(nèi)咬牙切齒的樣子,東門夜雨都看在了眼里,道:“趙衙內(nèi),證據(jù)就擺在你面前,你還有什么話說?”
趙衙內(nèi)強壓心中怒火,道:“這種東西誰都可以偽造,算什么證據(jù)。還有這個來歷不明的人,長得一臉苦相,怎么看都是五行缺金,我怎么知道他不是收了你的錢,來替你做偽證的?!?
滕六神態(tài)恭敬,道:“小人是烏十二大人家的賬房管事,這本老賬是小人親筆所記,半點也假不了的?!?
趙衙內(nèi)斜眼覷著他,冷笑道:“你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趙衙內(nèi)。實話跟你們說了吧,我們趙家每年都會從烏十二那里大批量采購新茶,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他家的賬房管事親自帶人送到我們趙府去,我與他家的賬房管事有過何止數(shù)面之緣,他是姓劉不姓滕,也不長你這樣?!?
東門夜雨道:“之前我說過,烏十二不僅是茶商,還是某組織在巴蜀的負責(zé)人。他有兩本賬,一本明賬,一本暗賬,剛才你看的就是暗賬中的一本,里面記的盡是一些見不得人的買賣。兩本賬是讓兩人分別管的,你認(rèn)識的那位賬房管事只記明賬,這一位只記暗賬?!?
趙衙內(nèi)手一伸,道:“口說無憑,拿出證據(jù)來,你要是有證據(jù)能證明他就是烏十二的賬房管事,我無話可說;可要拿不出,就請你東門劍主莫要再誣賴好人了!”
“這……”
滕六只負責(zé)記暗帳,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秘密,即使當(dāng)面質(zhì)問烏十二,烏十二也不會承認(rèn)有他這個人存在,所以滕六根本無法證明自己是烏十二的賬房管事。
東門夜雨笑了笑,道:“看來你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好,這樣才有趣?!睆膽牙锩鲆粋€信封,遞給滕六,道:“把里面的信拿出來給他看?!?
滕六抽出信箋,兩手展開,拿到趙衙內(nèi)面前,道:“趙公子請看?!?
趙衙內(nèi)只看了一眼,整張臉就變得慘無人色。
東門夜雨道:“你說你跟這件案子無關(guān),但為什么令尊要寫信給處理這件案子的查縣令,讓他找個借口放人呢?哦,我好像忘記說了,這位查縣令名叫查知書,以前是令尊的門生,得令尊舉薦才坐上了這個位子,令尊的話想必他不敢不聽吧?”
趙衙內(nèi)雙唇顫抖,已說不出話來。
東門夜雨道:“你懷疑烏十二的賬本,我可以理解,畢竟之前你沒有見過,但令尊的筆跡你總見過吧?令尊是出了名的書法家,字跡飄逸靈動,又極具個人特色,要想找一個人來模仿他的筆跡,只怕比登天還難?!?
“這確實是趙大人的筆跡無疑?!彪鶅裳鄱⒅w大人的書信,若有所思地說道,“有一次烏十二大人臥病在床,叫小人過去給他讀信,當(dāng)讀完其中一封未署名的信時,小人忍不住夸贊寫信人字跡漂亮,烏十二大人笑著說那是趙大人的親筆,那時小人便將趙大人的筆跡記下了,至今猶然未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