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夜雨戰(zhàn)敗后的第二天，背著包袱，挎著木劍，出現(xiàn)在了秦有道的宅邸外，將秦有道喊出來后，拿木劍指著他，道：“秦有道，你給本天才劍客聽好了，本天才劍客現(xiàn)在要背井離鄉(xiāng)，外出求學(xué)，等本天才劍客再回來的時候，不但要打敗你，還要做巴蜀劍道第一人……”

不等他說完，秦有道沖過去便是一頓暴打，摔給他一錠十兩的銀子作醫(yī)藥費，又讓人給他拿了一把嶄新的鐵劍，之后便重重關(guān)上新?lián)Q的朱漆大門，一切歸于寂靜了。

東門夜雨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拿手背擦掉鼻血，撿起地上的銀錠和鐵劍，不由得怔住了。

不論是十兩的銀錠，還是他夢寐以求的鐵劍，對家境貧寒的他而，都太過遙遠(yuǎn)?，F(xiàn)在他一手握一個，感覺好像是在做夢，一點都不真實。

他將銀錠收好，又將鐵劍別在腰間，沖著那兩扇剛換上的朱漆大門喊道：“表舅啊，你表妹說你是天下第一大摳門，原來你也有大方的時候啊。”

朱漆大門后傳來了秦有道的怒喝：“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最好死在外面，別再回來才好！”

東門夜雨瞇著眼睛笑道：“表舅啊，你別躲在門后瞧了，門縫這么寬，我都看見你的黑眼珠子了。”

秦有道打開朱漆大門，抄根長棒追了出來，嚇得東門夜雨落荒而逃。

“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你給我站??！”

“表舅啊，本天才劍客離開的這段時間，你可不能懈怠呦，不然，等本天才劍客回來，你會輸?shù)煤軕K的！”

“你死在外面才好！”

“我還會回來的——”

……

這一走就是十多年。

等東門夜雨再次敲開秦有道宅邸的大門，并報上自己的姓名后，秦有道整個人都愣住了。

站在他面前的不再是印象中那個營養(yǎng)不良的黑瘦小矮子，而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美男子，披散著長發(fā)，但一點都不顯得凌亂，眉心點了朱砂，看起來很有靈氣。身穿寬松華服，腰纏注連繩帶，隨意地在腰際打了個結(jié)，腰上還別著一把木劍，就連形狀都跟當(dāng)年一樣，只是更長了些。

“這……這真的是東門夜雨那個臭小子嗎？”

秦有道有些難以置信。當(dāng)年東門夜雨走的時候又黑又瘦又矮，一看就營養(yǎng)不良，怎么十多年不見，竟跟換了個人一樣，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聽說過女大十八變，難不成這東門小子，也來了個男大十八變？

跟東門夜雨一起來的，還有個看起來只有十來歲的小姑娘，發(fā)髻上插了一朵嫩黃的菊花，面無表情，看起來有些冷淡。背上斜背著一把大劍，腰際還別著一把小劍。后來才知道，這小姑娘名叫小菊，是東門夜雨的劍侍。

東門夜雨打了個響指，小菊摸出一封書信，走到秦有道面前雙手呈上。

秦有道接過書信，見封皮無字，不禁問道：“這是什么？”

小菊面無表情，道：“戰(zhàn)書?！?

秦有道皺眉道：“戰(zhàn)書？”

東門夜雨笑道：“表舅，你不會忘了本天才劍客離開時說過的話吧？啊，看你這表情一定是忘掉了，沒關(guān)系，本天才劍客就再提醒你一下好了。我說我還會回來，不但要打敗你，還要做巴蜀劍道第一人?，F(xiàn)在，我如約來了，你手里拿的就是戰(zhàn)書。明日黃昏時分，老地方見?！?

秦有道還沒從東門夜雨大變身的震驚中反應(yīng)過來，一高一矮兩個人已在夕陽下并肩離開了，身后是一長一短兩條影子。

翌日，黃昏，余暉斜照。

兩人相隔三丈，面對面站在草地上，剛剛沒過腳腕的野草在微風(fēng)中搖擺。

東門夜雨左手按在注連繩帶上，右手握著木劍，笑道：“表舅，十多年不見，你變老了啊。如果現(xiàn)在認(rèn)輸?shù)脑挘咎觳艅涂梢园l(fā)一發(fā)慈悲，免去你的皮肉之苦；如果非要逞強的話，那可就別怪本天才劍客六親不認(rèn)了?！?

秦有道拿木棒輕輕敲打著手掌心，笑說道：“我還以為你從頭到尾都換了一個人，原來只是換了一身皮，里面的東西一點都沒變，尤其是你那副目無尊長的高傲姿態(tài)，比小時候更討人厭了。來吧，十多年前我能打趴你，現(xiàn)在依舊能。邊上那位小朋友，你可以喊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