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無人走過的雪徑上此刻走來兩個人,都是一樣的裝扮,身披鴉羽斗篷,頭戴斗笠,斗笠前沿各懸著一枚環(huán)形玉。
人走,玉搖。
左邊一人身背八劍,卻是劍八。
右邊一人也背了東西,不是刀,不是劍,卻是一口箱子。準確來說,這箱子出自長安城一家老字號工坊,是紅檀木做的,上面雕龍鐫鳳,十分精致。
據(jù)說在做出這口箱子的第二日,那家工坊內(nèi)突然起了一場大火,內(nèi)里的木匠學徒雜工以及各人的家眷,沒一個逃出來的,好不慘烈。
后來仵作驗尸,在幾具尚未燒壞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兵刃的痕跡,于是斷定為蓄意謀殺縱火焚尸,但到底是何人所為,卻一直沒有定論。
雪很厚,直沒直膝。
劍八斜了身旁背箱子的人一眼,道:“我說上官,到底還有多久才到?”
上官道:“快了?!?
劍八搖了搖頭,沒再說什么。
一個時辰后,劍八又問:“上官,還沒到嗎?”
上官道:“快了。”
劍八嘆息了一聲。
又一個時辰過后,劍八又問:“上官,你跟我說實話,到底還有多遠?”
上官仍道:“快了?!?
劍八忍無可忍,停住腳沖上官叫道:“你這快了都說了八百遍了,打前天就開始說,現(xiàn)在還說,你到底認不認識路?我說找個向?qū)?,你說不用,結(jié)果如何,走了這些天,別說飛雪閣,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快了快了,到底還要多久?”
上官停住了腳,四下看了看,只見白茫茫的一片,無人也無路,只有不遠處幾株白楊樹在雪中瑟瑟發(fā)抖。
上官嘆了口氣,道:“好吧,我承認,我之前從未來過飛雪閣,這是第一次?!?
劍八搖頭嘆氣,道:“都說你愛逞能,我本是不信的,現(xiàn)在我深信不疑。你說你不認得路就不認得,又沒人笑話你,干嘛非要說認得,現(xiàn)在好了,兩人被困在這冰天雪地里,連口吃的都沒有,不被凍死,也要餓死了?!?
上官道:“好吧,我承認,是我連累了你?!?
劍八又是一陣嘆息,道:“早知如此就不與你同行了,你去執(zhí)行你的任務(wù),我去搶我的劍,我們各走各的,興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飛雪閣了也說不定,哪用跟你在這兒受這種罪?!?
上官道:“你不會是想反悔吧?”
劍八抱起雙臂,道:“我就是要反悔,怎樣?”
“我們可是說好了的。”上官攤開雙手,“我?guī)湍闳ワw雪閣藏劍樓奪劍,你幫我去找那對兄妹,兩兩相幫,互相得益,怎么不比單人行動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