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行和丁玲一路往西,曉行夜宿,行了一個多月,才走了過半路程,畢竟丁玲沒出過遠(yuǎn)門,而且身小體弱,便是想快也快不起來。沿途又遇上了這樣那樣的麻煩,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一日正午,兩人來一家客棧歇腳,要了三個菜,那伙計卻給上了四個,丁玲忙拉住那伙計道:“小二哥,我們只要了三個菜,你怎么給我們上了四個?這盤羊肉不是我們點的,你端了去吧?!?
那伙計笑道:“兩位客官有所不知,這盤羊肉是王家人免費送的,不收錢?!?
云天行道:“我們可不認(rèn)識什么王家的人,他干嘛要給我們送這個?”
那伙計道:“不單單是給你們送,只要來我們這家店里吃飯的,每個桌上都要送一份,圖個吉利。”
丁玲小嘴一扁,道:“小二哥,你不會是看我背著一口鍋,故意拿這個來取笑我吧?”
丁玲背鍋上路,沒少惹人笑話,云天行本是想著低調(diào)行事,這么一來,想低調(diào)也不成了,只得半道上買了個涼笠兒戴上遮臉,畢竟這口鍋太扎眼,只要有人從旁經(jīng)過,沒一個不笑的。
那伙計笑道:“客官,這您可錯怪我了。不管您背的是一口鍋還是烏龜殼子,那都是我們店里的貴客,我們捧著您還嫌不夠,怎么會嘲笑您?這盤羊肉的確是王家人送的,我們掌柜收了他們的喜錢,自然要照著他們的意思辦。兩位客官不用多問,只管吃就是了,不收錢的?!?
云天行向來謹(jǐn)慎,這平白無故的送了一盤羊肉過來,他哪里敢吃?又拽著那伙計問道:“小二哥,你給我說說,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伙計都被人這么問了百八十回了,雖然很不愿一遍一遍的重復(fù),但客人問起來,他又不好不說,畢竟誰經(jīng)上這種事,都是滿腹狐疑。
“兩位客官,是這樣的,王家有位后輩看上了謝家的小姐,這不來提親了嗎,沿途經(jīng)過的客棧酒樓等吃飯的地方,大都受了王家人的好處,答應(yīng)為在店里吃飯的每位客人免費提供一道名叫‘喜氣洋洋’的菜,就是圖個吉利,別的沒什么,兩位客官只管吃就是了?!?
丁玲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王家可真夠有錢的,比我們家老爺還有錢。”
那伙計撲哧一笑,道:“客官,雖然我不知道你家老爺是誰,但我敢說,就是一百個你家老爺?shù)纳砑?,也比不過他王家的九牛一毛?!?
丁玲對自家老爺向來敬重有加,一聽伙計這樣變著法子貶低自己老爺,登時怒了,叫道:“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家老爺好歹是鄉(xiāng)里首屈一指的富人,就算及不上他王家,可也不會差上多少。你說這樣的話,分明就是故意欺侮人!誰要吃他王家的臭羊肉,你端走,我不吃,我不吃!”又向云天行道,“公子,你也別吃,這羊肉是臭的,吃了準(zhǔn)要鬧肚子?!?
云天行笑道:“好,吃飯的事你說了算,你說不吃就不吃?!?
那伙計見丁玲動了氣,忙陪笑道:“客官勿怪,小人說話直了點,可也不是胡說的。你家老爺雖是鄉(xiāng)紳巨富,可跟他王家比,真的不算什么。他王家世代為官,權(quán)傾朝野,其財富放眼天下也少有家族能夠比得上,更別說你家老爺只是一個鄉(xiāng)紳了?!?
“權(quán)傾朝野?”云天行忽然想起了什么,問道,“你說的可是王通所在的那個王家?”
那伙計拍手道:“正是這個王家,向謝家提親的也正是王通王丞相的孫子王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