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侄兩個在月光下談說往事,飲酒到半醉,云天行忽想起一事,道:“余叔,我聽說越王和湘王同時舉兵造反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沽之放下酒碗,道:“這事兒說來可長了。最開始是有人密告天子,說齊王蓄意謀反,天子派人一查,果有此事,便將齊王一家都給賜死了?!?
云天行剛喝了一口酒,一聽這話,又噴了出來。
齊王意欲謀反的事他早就知情,只是沒想到竟是這么一個結(jié)果。他本來還在為把小嵐騙出齊王府的事后悔,如今看來,那個決定還真是明智,不然小嵐準要受到牽連,畢竟謀反罪可算是天朝律令里的頭等大罪,不論王侯將相,還是平頭百姓,只要與謀反沾邊,都是死路一條,絕無特例。
余沽之道:“經(jīng)齊王這一事,天子對其他幾位王爺都生了警惕之心,連夜派遣圣使到各王封地,表面上是為了協(xié)助地方處理政務,實際則是為了監(jiān)視幾位王爺?shù)呐e動。天子此舉,幾位王爺又何嘗不知?自是要萬事小心謹慎?!?
“在這個緊要關(guān)頭,東平王偏偏又惹出了禍事。平日里那些與他有嫌隙的人,自免不了要落井下石一番,更有甚者,說他與齊王勾結(jié)謀反等等之類大逆不道的話。天子惱怒不已,將之貶為庶民,可不到一月,東平王竟莫名其妙的死了。原本天下有三位異姓王,如今淮南王死,東平王死,就剩越王最后一位異姓王,你說他還能不能坐得???”
云天行笑著搖了搖頭。
余沽之又道:“越王倒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自己勢單力薄,如果舉事,多半沒戲,就使了一條計策,暗中命人將天子派在湘王那里的圣使給殺了,還把頭顱送到了京城,然后湘王就收到了皇上的詔書,要他連夜進京,說有要事相商。”
云天行點了點頭,道:“這是要殺他?!?
余沽之笑道:“不錯,湘王也知道自己這一去是回不來的,便有了舉兵起事的念頭,只是他手下兵力有限,即便舉事,也難有作為,便想著拉攏幾個幫手,而今越王梁方是唯一的一位異姓王,而且兩人封地相鄰,自然是最好的拉攏人選。越王等的就是這一天,兩人一拍即合,便打著‘清君側(cè)’的旗號,舉兵起事了?!?
云天行道:“余叔,越王暗算湘王的事,你能知道,湘王難道會不知道?”
余沽之笑道:“剛開始他的確不知道,即便后來知道了,也只能假裝不知道。他現(xiàn)在已是騎虎難下了。兩人合力都不敢說能有多少勝算,若再內(nèi)斗起來,誰都沒有好下場,這兩人可都不是傻子?!?
云天行嘆道:“天下興亡,苦的都是百姓,不知又要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余沽之搖了搖頭,道:“天行啊,你有沒有聽說過云門?”
“云門?”云天行臉上泛著酒暈,撓了撓頭,“聽起來有點熟悉?!?
余沽之笑了笑,道:“那你認不認識吳英雄?”
云天行點了點頭,道:“認識啊,怎么了?”
余沽之道:“這個人可信不可信?”
云天行道:“余叔為什么要問這個?”
余沽之道:“吳英雄本是英雄門的門主,自你出事后,他便將英雄門改稱了云門,還把門主的位子一直給你留著,他自己做了副門主。你的事在江湖上傳得很廣,加入云門的人也多,如今這云門可算是江南第一大勢力,就算是與云隱門飛雪閣這樣的勢力相比,也毫不遜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