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漪道:“前輩,他現(xiàn)在這樣,見不得風(fēng)雨,若要他搬出那間茅屋,又該去哪里?”
邋遢老頭道:“看在你沒把我捏死的份上,這間草棚就留給你們好了。你要是怕風(fēng)怕雨,去山上砍點(diǎn)枝葉來擋一擋便是,總不能叫我老人家替你們?nèi)プ鲞@些事吧?”
紅漪道:“那等晴天了,我去砍幾棵小樹先把四壁圍上,等兩個(gè)月期限到了,我再把他背過來就是。”
邋遢老頭道:“丫頭,我也不瞞你,你看我老人家天天掄錘鍛鐵,其實(shí)吧,我這身子骨可沒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強(qiáng)壯。他小子怕風(fēng)怕雨,我老人家也怕,再在這四壁透風(fēng)的地方住下去,我老人家倒要先他一步去了?!?
紅漪道:“前輩,你日日鍛鐵造劍,到底是為了什么,就算你能鍛造出一把絕世好劍,也爬不到崖上去呀?!?
邋遢老頭正要說話,忽聽遠(yuǎn)處“啪,啪”的兩聲炸響,兩人都是一驚,慌忙出了草棚,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飛奔而去。
到了近處,只見山崖邊亂石堆里盡是酒壇碎片,邋遢老頭撿起一塊相對(duì)較大的碎片,放到嘴邊舔了舔,笑道:“有酒味,哈哈!老頭子我被困在崖底這些年,終于嘗到酒的滋味啦,哈哈!”一面說,一面挑大的碎片到嘴邊舔。
紅漪見地上還有兩個(gè)酒封子,皺眉說道:“前輩,快停下,誰會(huì)無緣無故的拋兩壇酒下來,莫不是酒里下了毒吧?”
邋遢老頭一聽這話,臉都綠了,這才一會(huì)功夫,他已舔了十多塊碎片,若酒里真的下了毒,他豈不是要被活活毒死?
“天煞的!誰這么缺德!老頭子我被困在崖底這些年,早忘了酒是什么滋味了,你倒好,偏偏拿毒酒來害我,就不怕傷天理嗎?!啊,我要死了!”
邋遢老頭向斷腸崖上喊完話,立即仰面倒了。
紅漪嚇了一跳,還當(dāng)酒里真有毒,忙去扶他。那邋遢老頭被紅漪扶起來,坐在地上,咂了咂嘴,道:“丫頭,我沒死吧?”
紅漪道:“沒死,沒死,前輩你還好好的?!?
邋遢老頭道:“這酒里沒毒呀,不然我怎么一點(diǎn)事都沒有。”
紅漪笑道:“好像是沒毒……”
邋遢老頭叫道:“沒毒你干嘛說有毒,嚇?biāo)牢伊?!哎呦,酒味都被雨水沖散啦,這可怎么好!”忙搶著碎片繼續(xù)舔。
紅漪見他趴在地上舔碎片,便仰頭替他看著,若是再有個(gè)酒壇掉下來,砸在頭上,那可不是玩的。
邋遢老頭嘗著碎片上的酒味散盡了,這才意興索然地回到草棚去了。
紅漪回到茅屋,取下斗笠蓑衣,坐到床邊,握著云天行的手,道:“傻瓜,一定要醒過來呀?!?
……
翌日,天晴雨散,紅漪背著礦簍來到草棚里,見邋遢老頭正躺在草席上打盹,道:“前輩,今天不去鑄劍嗎?”
邋遢老頭睜眼瞧了紅漪一下,道:“昨日淋了雨,身子不大舒服,今天偷個(gè)懶,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