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涯子聽到幾人勸解,心中冷笑:“他不是真心,難道你們就是真心了?老夫可不是三歲小孩,你們懷了什么心思,我會不懂?這小子雖未登堂入室,但這年紀能有如此本事的又有幾人?誰敢說他多年后不會成為第二個溫如玉?我看重的是他的根骨資質(zhì),就算他現(xiàn)在差點,我也等得起,你們這些勢力小人如何會懂?”嘴上卻說:“三位不必多,我自有主張?!?
云天行伸手接住一片被風催落的枯葉,放到眼前仔細望著,心中卻想:“我若拒絕加入歸真教,仇老怪一定不會留我性命,可要我辱身入教,更是萬萬不能。且不說仇老怪和陰陽二圣,單是這百余護衛(wèi),我便難以逃走,誰知外面還有多少?硬闖兵陣,死多生少,這可如何是好?”
仇涯子道:“小兄弟,老夫門下弟子不少,可沒幾人能入得了老夫這雙濁眼,你若肯加入歸真教,老夫愿收你為關(guān)門弟子,將一生所學悉數(shù)傳你,你還不肯嗎?”
周圍百余護衛(wèi)面面相覷,均覺得有些難為情。他們被傳喚來是要抓刺客的,怎么還收起徒弟來了?若仇涯子不是王爺?shù)馁F客,怠慢不得,他們哪管你三七幾十幾,早一擁而上了。
凡敢擅闖王府者,先砍幾十刀,再拖回去審問,招了最好,不招直接拖去喂狗,這是他們一貫的行事方式。
阿笙見云天行不應不答,心中焦急萬分。仇涯子不敢對付自己,可不代表他不會傷害云天行,如果不答應,以仇涯子的性子,怎么可能放過他?
以前也有不少這樣的例子。仇涯子尋了不少青年才俊強要收徒,有些人是志同道合,欣然拜師;有些則是畏懼他的本事,不敢不拜,于是都成了歸真教的一員。有些人骨頭硬,寧死不從,于是他們就真的死了,連骨頭都找不到了。
阿笙喊道:“天行哥哥,仇教主武功蓋世,足以做你師父。仇教主說一不二,既然他說要傳你武功,就一定會傳的,你就答應了吧?!?
云天行怎會不知道這是緩兵之計,可要他加入邪教,與這些淫賊盜賊土匪為伍,無異于向邪惡低頭,對罪惡躬身,這是他絕對不會做的事。
當初李少陽百般羞辱于他,他沒有屈服,現(xiàn)在一樣不會!
仇涯子見這少年毫無低頭之心,遂將目光投向何太急,道:“何老弟,你對這位小兄弟做了什么?難道這其中真沒有回旋的余地嗎?”
“這……這……”何太急撓著頭,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其實頂名采花一事,也非他故意而為之,這其中另有一段曲折故事。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何太急借著夜色,潛入一個大戶人家,臨幸了一位美嬌娘。說來也奇怪,自他回到住所,便覺困意襲身,疲憊不堪,相較以前的采花經(jīng)歷,這種怪事實屬罕見。他還當自己只是太累,也沒放在心上,一倒頭便睡著了。
這一睡,便做了一個怪夢。
何太急意識模糊,不知怎的,就來到一個地方。只見前方朱欄玉石,綠木清泉,云霧繚繞,凈無纖塵。凡間哪有這般景象,這分明是一處仙境。
何太急茫然四顧,也不見周圍有什么人跡,仔細斟酌一番,便踏著云霧下的白玉石路往前走去。
剛走出不遠,便見前方有一座石建樓牌,上面書有“太虛幻境”四個大字。
“太虛幻境?”何太急默默念了一遍,卻不知這是什么地方,又轉(zhuǎn)身四下望了望,仍看不到半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