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位心大的葛總是在睡覺嗎?
鄭執(zhí)不相信這樣一種情況下有人居然會有心思睡覺,微微愣神后刻意加重了腳步,可即便是這樣,等他走到拾憶瓷品的倉庫間門前時,看到的還是坐在椅子上睡得前仰后合的葛嘯天。
……咳咳,鄭執(zhí)手握成拳,貼在唇邊咳了兩聲,椅子上的人沒反應。
“葛總……”咳嗽不行就該叫的,鄭執(zhí)放下手,一面叫一面敲了敲旁邊的箱子。
堆了有段時間的木箱經不住這下敲,撲簌簌飛出好多飛灰,有些鉆進葛嘯天的鼻子里,引得他揉了幾下鼻子,可就是這樣,那個睡得像豬的男人依然沒有清醒的意思。
就算鄭執(zhí)再好的耐性,等到這會兒也忍不下去了,敲著箱子大喊:“總務辦通知加薪了!”
“加多少?”葛嘯天垂死病中驚坐起,兩個瞪得像銅鈴似的眼睛里寫的全是同一個字——錢。
“還是提錢靈啊。”鄭執(zhí)走到他跟前,把那盤被他撥亂的棋子一一歸位,隨后拉了把椅子坐在了葛嘯天面前,“打擾葛總休息了,找你來就是想和你聊聊閆潔、兆力和王勇這三個人,沒記錯,在閆潔出事前她應該是你們部門最得力的干將吧?!?
“是啊。”一提閆潔,葛嘯天眼里的瞌睡瞬間沒有了,這個大腹便便一臉腫肉的中年男人看著地面,那雙睡腫的眼睛里突然浮起了一絲介于惆悵和遺憾的神情:“她是我最得力的職員,閆潔在的時候我們部門業(yè)績是公司最好的?!毕胂胗钟X得說得欠點意思,于是趕忙補充:“小康這人也不錯,就是路子有點野,現(xiàn)在搞得人盡皆知,也不知道以后會咋樣?!?
不愧是公司的領導層,說話都這么四平八穩(wěn),嚴絲合縫,鄭執(zhí)看著他,似乎早料到不會這么容易說出點東西,于是手伸進口袋里一撈,捏出來個東西在指頭尖上,“聽說葛總喜歡吃西餐,有什么偏愛的餐廳推薦嗎?”
“我對吃的沒什么特殊愛好,西餐的話,有家叫白順風車的還不錯。”
鄭執(zhí)以為想問到白順風車至少要繞幾個彎子呢,沒想到葛嘯天倒直接,這么快就切入了正題,那枚捏在指尖的圍棋子也就勢被他掖回了口袋。
“是嗎?”
“是啊,彭總推薦給我們的,他最喜歡喝那家的咖啡,說是那家的肉桂味道正。”
肉桂?當聽到葛嘯天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鄭執(zhí)身為刑警的本能立刻就起了反應,要知道,閆潔在白順風車里買單的兩杯黑咖,其中有一杯的價格高就是因為加了肉桂。
如果葛嘯天說的是真的,那么閆潔出事那天和她在白順風車喝咖啡的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彭總!
斷斷續(xù)續(xù)的線索鏈難得有了拼接成功的地方,坐在椅子上的鄭執(zhí)不禁興奮地握了握拳,拼命克制才不讓興奮的情緒感染到接下來的話語里。
“可是據(jù)我所知,彭總辦公室里除了綠茶,并沒什么咖啡或者肉桂?!?
“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他就突然改喝綠茶了?!备饑[天撓撓腦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瞪圓了眼睛,“叫你這么一問,我想起來了,好像從閆潔出事后,就沒見彭總喝過黑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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