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理的名字在此時此地再次被提及,無疑像在平靜湖泊中投下一粒石子,鄭執(zhí)的表情也隨著那兩個字的脫口而出也起了波瀾。
他這個人自來都不信什么鬼怪神魔,包括這件案子才出時,被告知嫌疑人可能是個已死之人時的他表現(xiàn)的也是相當不屑。
如果這世界上真有鬼存在,那他們警察的工作量怕是要翻十個番都還不止了。
可在聽完許昂揚的發(fā)后,想確認什么的鄭執(zhí)再朝那位主任看去時,不想相信的腦子也陷入了疑惑,因為他看見那位主任在點頭,不光點頭,他還聽見對方說起了季理的生平。
“那個小混混的事我是真不想多說,可話都說到這了,而且事關學生們的安危,我也只好危聳聽一把了。那個叫季理的一開始是我們學校正門對面一家快剪店的學徒工,我記得那會兒我也才調(diào)到這邊,工作什么的都還在熟悉中,所以有事沒事會在學校里巡查,我就是在那時認識的那小子。警察同志,吧。
“那天我們學校臨時通知有上級單位下來檢查,偏巧我在學校忙了一周沒時間回家,更沒時間理發(fā)了,考慮到門面問題,我才去了那小子上班的店。說起來我們學校那些學生也都是幫兇,居然和我說那家店手藝不錯,我后來一想,八成他們想的就是讓我去出洋相的?!?
光說不算,為了讓自己的舉證更形象具體,主任還特意指著自己腦瓜頂上的某個位置強調(diào)說就這里,“就這里,被他一剪子剪禿了好大一塊?!?
“那是什么時候的事?”
“就他出事的前一天吧。
“你們那應該有季理照片吧,瞅著是不是挺乖的?和你說,我才見那家伙那會兒也差點被他騙了?!?
一向都以沉穩(wěn)自居的主任難得這么的義憤填膺,畢竟換成隨便哪個誰去人家理發(fā)店理頭發(fā)結(jié)果被剪禿了一塊都要氣憤的,更何況還是迎檢那么重要的場合,而說起頭發(fā),主任立馬想起了更可氣的事——
“按理說你把我頭發(fā)剪壞了,是不是得有個解釋啊,人家偏不,姓季的一剪子下去連聲道歉都沒有,直接把我扔店里自己跑了,害我那天實在沒辦法,只能扣著帽子去迎檢,因為這我還被我們校長好一頓批?!?
“等會兒……”聽著不對的鄭執(zhí)出聲打斷,“你說季理出事的前一天把你的頭發(fā)理壞了,然后就跑了出去,你后來有沒有回去找過他?”
“當然找了,怎么可能不找,只是沒找到?!?
當說到“沒找到”那三個字的時候,主任的表情突然開始不自然起來,他呆呆看向鄭執(zhí),后知后覺反應過來什么,于是趕緊擺手道:“天地良心,他死和我沒關系,我不至于為了這么個事就把人給那啥了。而且!”
說到一半,想起什么的他又趕緊找補:“而且我們學校的學生說在我找他后,有人是見過季理的,穿件酒紅皮夾克,跟大街上招搖過市呢,所以他死和我沒關系!”
就在主任為自己的清白反復做著強調(diào)的時候,鄭執(zhí)舉在半空的手又往起抬了抬做了個暫停的姿勢。
“你說季理出事前穿的衣服是酒紅色的?什么材質(zhì)?”
“什么材質(zhì)我就不清楚了,不過肯定不是皮的,他那樣的窮小子左不過穿的是人造革吧……”
主任一邊說一邊皺著眉,簇起的眉頭也在看清鄭執(zhí)手里所拿東西的那刻徹底打成了死結(jié)。
“你看看是這種嗎?”
“好像……就是這個!”隨著主任堪比直線的眼睛漸漸變圓,一聲肯定的尖叫也從他嘴里喊了出來,“就這個!我記得上面那個白印子,是那小子給我剪頭發(fā)時蹭掉了染發(fā)膏的碗,燒出來的印子,就是……”
激動半天的主任后知后覺想到什么,隨即一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鄭執(zhí),哆嗦著嗓子說:“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個?”
從哪弄來的自然沒必要向這位主任做解釋,此刻的鄭執(zhí)更急于去做另一件事——
“去查小錦州和季理謝斗這些人之間有沒有交集,還有他和武林的,這些交集包括但不限生活中的,媒體的也算。”
他不信好好的警員會無緣無故把自己牽扯進一件命案官司里,看似混沌的案情也勢必將從他想的這個點為突破口迎來光明!
鄭隊長有個說干就干的性格,認準一件事都不會給上半點休息的時間直接就布置下去開始執(zhí)行了,而做好這一切的他也沒閑著,在確認過教室內(nèi)的勘察一時半刻結(jié)束不了后,他也便跟著大部隊一同折返回男生宿舍。
雖然他是眼睜睜看著那個嫌犯離開的學校,可在外部安保沒有明顯紕漏的情況下,這個人是不是來自學校內(nèi)部的可能還是需要做進一步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