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親兵司在宿松的決定性作用,龐雨對鐵甲頗為在意,目前基本把大明朝南方能找到的甲胄都試過,陸戰(zhàn)兵基本用皮甲,重步兵采用鱗甲,輕步兵用棉甲或鎖子甲。鎖子甲全部為鐵環(huán)相連,制作工序繁雜保養(yǎng)不便,稍重的也超過三十斤,如果這種全鐵甲也是三十斤,性能比鎖子甲好,還能減重提升重步兵戰(zhàn)力,那自然就選擇這種更劃算。
“此種甲胄造價如何?”
“那程姓工匠用料為閩鐵一百斤,鐵料僅價銀二兩,煤炭數(shù)擔木炭十余擔,布面絨漆各若干,但薄先生說此甲該用蘇鋼打制,這鋼料用下去便貴了。”
龐雨擺擺手,“便用蘇鋼試做,以后也未必貴了,工坊里面蕪湖來的匠人有幾個,雖都是些學徒,但咱們已知道蘇鋼不過是生鐵熟鐵混打,只有些關竅還未明白,咱們下些功夫定然能做出來?!?
“下官記下了,此外便是步兵科的山地兵試驗隊,配用蹶張弩、地弩各項……”
楊學詩一邊說一邊翻看自己的冊子,上面文字和符號混雜,估計只有他自己能看懂,有時他自己大概也忘了,不時的停頓一會。
龐雨沒有催促,耐心的邊聽邊記,一直等到楊學詩說完才放下筆,“這幾個試驗隊中,武學山地步兵試驗隊結(jié)束訓練,編列一個千總部,從預備兵中轉(zhuǎn)入兵員,兵額計入安慶衛(wèi)。一旦勤王令至,該部便沿山駐守,訓練完成后在太湖、潛山入山二十里進剿,設兵站駐防。”
“本官要帶走親兵司、桐標營一部、騎兵一部打韃子,本官判斷,一旦建奴入寇,朝廷會優(yōu)先調(diào)動北方兵力,即便不調(diào)動襄陽的人馬,整個北方可流竄的空間會大增,八賊最可能在此時復叛,八賊復叛之時,周遭的各股流寇都會重新流竄,安慶并非高枕無憂,勤王之后兵力調(diào)配由楊學詩主理,留駐兵馬為新勇營,并宿松、太湖、潛山、桐城四縣鄉(xiāng)兵,預備隊為預備第二總?!?
“那第一第二兩總各一司兵馬……”
“這兩個司重新編組為第一千總部,千總?cè)詾橐由?,本官已將他調(diào)回,這幾日就會回到安慶,步兵第一千總部、陸戰(zhàn)第二司及騎兵三個局駐防宿松。谷城兩個司重新編組為第二千總部,千總王增祿,附加陸戰(zhàn)第一司,湖廣所有兵馬由謝召發(fā)調(diào)派,協(xié)同方孔炤對付八賊。勤王令一旦到達,姚動山部即由宿松進入湖廣,第一總由谷城撤離,隱伏地區(qū)由方孔炤確定。”
楊學詩長長吸口氣,此前龐雨開了多次會議,部署安慶的防務,但去年宿松戰(zhàn)后周邊實際沒有什么流寇,無法進行預先打擊,看龐雨這個安排,他預判建奴入寇會造成整個北方局勢動蕩,剿寇的形勢也會大變,流寇可能又像去年那樣活躍,屆時安慶兵力空虛,他這個主官壓力也不小。
安慶營按這個計劃,要同時在湖廣、英霍山區(qū)、北方三個戰(zhàn)場作戰(zhàn),目前外松內(nèi)緊,各部已經(jīng)展開強化訓練數(shù)月,所有一切都在預備建奴入寇,但那只是一個憑空預測,楊學詩認為建奴到底來不來還不能確定。
他想想后試探道,“大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月了,還沒有建奴的消息,熊總理已來問催過一次,要是十月還不來……”
龐雨他心中也有點發(fā)虛,但仍認定建奴一定會來,他們?nèi)肟艿囊?guī)律并非是隨意確定的,兩年這個間隔必定與他們消化人口和消耗物資的速度有關,但龐雨無從了解他們內(nèi)部情況是否發(fā)生變化,進而改變?nèi)肟艿臅r間,當時判斷七月有點草率,現(xiàn)在已經(jīng)遲了兩個月。若是再推遲兩月,熊文燦那邊就不好應付,到時回到谷城,說不定建奴又來了。
“從桐城到京師二千三百九十七里,比襄陽近了幾百里,但這并非最重要的。從谷城勤王需要穿過河南,河南赤地千里,我們與當?shù)匚墓傧驘o聯(lián)系,北方勤王兵馬皆走這條路,屆時行軍的糧草保障困難叢叢。從桐城出發(fā),行軍到徐州都在鳳督轄區(qū),我們已經(jīng)預備了糧草,朱軍門那里也有照應,再往北是運河沿線,從南往北無其他兵馬勤王,咱們的糧草便容易得多。”
何仙崖低聲道,“從谷城去勤王,便歸屬在北方各軍門麾下,咱們安慶營與那些軍門向無瓜葛,那些難打的仗,便都讓咱們打了,走桐城這邊去,領兵的不是朱軍門便是張軍門了?!?
龐雨揉了揉額頭,將那些雜念從腦中趕走,沉吟片刻后道,“所以本官必定要從桐城出發(fā),建奴不來我就不回谷城,何典吏,你向總理衙署回個呈請,就說英山有流寇活動,本官請準允多留兩月……建奴定然會在今年來,他們應當已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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