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挑夫的感覺,應(yīng)是他出了力氣,你給他發(fā)銀錢,所以此條你務(wù)必修改。
至于銀錢從何而來,你有了人,近千人的幫派,就不要光盯著碼頭,一片地方的好處都是個定數(shù),總是要從別人那里奪來的。”
瀏覽了一遍之后,龐雨收起呈文紙,“最要緊的就是錢和人兩項,規(guī)程雖簡略,大多也寫到了,只是如何凝聚幫眾還是差了些意思,待我仔細參詳再與你說,不要怕多花心思。
這大江之上,挑夫、漕丁、船工百萬之眾,只要組織得當(dāng),誰也不敢輕視。
大江上漂的都是銀子,二位一個管牙行,一個管漕幫,我要盛唐渡成這大江上最平安繁華的碼頭?!?
…兩人離去之后,龐雨拿出一個冊子,上面是最新的編制人數(shù),六個百總局已經(jīng)滿編,守備府還單獨編制了一百人,總共已經(jīng)是七百人。
龐雨仔細看著,伍長都有一百多人,他記心雖好,但最近干擾的事情不少,有些名字又有些模糊,此時得閑便拿出強化一下。
龐丁過來收拾茶盞,龐雨瞟他一眼道,“今日中軍是否沒有事務(wù)?”
“自然有的,但有要緊事要跟少爺說?!?
“說什么,周姑娘要找我?”
龐丁白了一下眼睛,放下茶盞在旁邊坐下,“軍中銀子又要用光了。”
“上次撥了七千兩就用光了?”
龐雨摸摸下巴,其實賬本他經(jīng)??矗孟翊_實不多了,軍隊就是個吞金獸,嚴格訓(xùn)練的軍隊更是如此,這七百人每日吃飯都不是一個小數(shù)。
器械、被服、營房都需要改善,目前還都是步兵,要達到龐雨計劃的水陸并進,還要增加騎兵和船只,開支就更多了,普通駑馬的價格都在二十兩上下,騎乘馬達到三十兩,年齡適合的軍馬超過四十兩,只想想都頭痛。
龐丁扁扁嘴,“別人當(dāng)武官的都是賺銀子的,少爺你是往里虧銀子。
每月光餉銀就要發(fā)一千多兩,被服衣帽都是新的,兵刃器械也是新的,舊的不也能用么,每日還要有肉,沒聽說誰這么養(yǎng)兵的。”
“也沒誰這么練兵,以后總不會虧的。”
龐雨笑笑道,“流寇剛過了五個月,在他們下次來之前,咱們才有這練兵的閑暇,此時多花銀子,比到時被砍了腦袋好。”
“流寇來了咱們上水營的船過江去,看那流寇過得來。”
龐丁心痛的道,“少爺當(dāng)日在云際寺分得了兩萬六七千兩銀子,后來又開了百順堂,都是賺銀錢的好路子,卻沒見銀子落下。
現(xiàn)在用下來就剩了一萬兩出頭,每月用的比進的多,再用得兩三月,怕就是不夠了。”
“確實有些不夠。”
龐雨收了冊子揉揉額頭,“王公弼那里的軍餉發(fā)了兩月的,巡撫衙門、兵備道衙門打點完了,一個兵只有七錢銀子到咱們手上,若是就這般發(fā)下去,當(dāng)兵的人人都不滿意,打起仗來無一兵可用,還不如吃了空餉,把銀子給足幾十個,打仗時還能保命。
以前潘可大他們?yōu)樯兑B(yǎng)家丁,便是來源于此。
咱們的缺額比潘可大更多,因為老子比額兵還超出兩百,但咱們賺錢的法子也比潘可大要多,碼頭現(xiàn)在就能給咱們賺錢?!?
龐丁站起來道,“我?guī)蜕贍斔懔?,安慶一年漕糧八萬石,販賣往江南的漕糧最多也就是二十多萬石,這還是往年,今年流寇這么一禍害,能不能有這數(shù)還說不準,便按十抽一的數(shù),有一萬多兩銀子,但各家船埠頭、小牙行、官府的人一分,再開支了劉若谷那些管牙行的人,咱們也就是三五千兩銀子,只夠你養(yǎng)兩三月的兵?!?
“漕糧是最大宗,其他是也要收的,碼頭和船行只是第一步罷了。”
龐雨閉著眼默想了片刻,“倒是用銀子的地方馬上要更多,有些錢還是我特別想用的,可惜用不出去?!?
剛說到此處,郭奉友的聲音在外邊道,“大人,何仙崖回來了,在門外候著。”
龐雨對龐丁一拍手道,“剛說到就來了,快讓他進來?!?
龐雨走出書房,在后衙院內(nèi)等待何仙崖。
片刻之后何仙崖跟在郭奉友身后走進來,他臉色略有些不快,以前想見二哥就見,還沒遇到過被攔在大門外的,尤其郭奉友明知自己和龐雨的關(guān)系。
他一見到龐雨,連忙加快腳步越過郭奉友,對著龐雨一躬身道,“見過大人?!?
龐雨大笑一聲過去抬起他手臂,上下打量一下道,“好久沒見三弟,真?zhèn)€有些不慣,總算回來了,事情可辦得順利?!?
何仙崖抬頭看著龐雨道,“那復(fù)社社刊的事已談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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