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乎你又怎樣?
掙脫開束縛之后,柳懷秋看見了,那站在他對立面的人,是他的模樣,他的聲音,可柳懷秋太清楚眼前人是誰,他看著他,喃喃的喚了一聲:
“師父...”
柳侍郎,我問你,她在乎你又怎樣?你是什么樣的身份,又是什么樣的人,就連你自己都沒辦法拋棄的過去,你真的覺得,她一點(diǎn)也不在意?
“柳侍郎”嗤笑一聲,他的語氣冰冷,一句一句的質(zhì)問將柳懷秋打入冰窖,刺骨的寒意讓他渾身僵硬。
別開玩笑了,她的什么樣的人,你不清楚么?不過花巧語哄騙你,你也知道,你們根本沒有可能,她對你,不過是同情。
“柳侍郎”冷笑的看著眼前的人,沙弗萊的瞳孔折射出陰森的視線。
什么在乎,什么世界第一個(gè)說愛她的人,全都是放屁!她說這么多,說過愛你么?她不愛你,她甚至拒絕了你的心意!因?yàn)樗溃愕纳矸?,你那骯臟的過去,所以,她并不會接納你,也不會有人接納你,除了我,不會有誰,接納你這被不知道多少人折辱的身體。
“柳侍郎”慢慢的朝著柳懷秋靠近他,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的撫上他的臉頰,眼底帶著無盡的嘲諷。
柳懷秋雙手緊握,抿了抿唇,垂下的眼眸被睫毛掩蓋,看不清他的思緒。
乖孩子,聽話,還記得你說過的么?你立過誓,在我需要的時(shí)候,將自己的一切奉獻(xiàn)給我,你難道你要做一個(gè)背信棄義又忘恩負(fù)義的欺師滅祖之輩?
“柳侍郎”笑瞇瞇的看著眼前的這個(gè)徒弟,眼底滿是勝券在握,他太了解他了,一個(gè)自卑到骨子里,厭惡自己到恨不得去死可又怕自己死后污染了土地的人,怎么可能驕傲起來?
所謂的傲骨,早就被打碎,眼前的,不過是一團(tuán),毫無生機(jī)的肉體。
“師父...”柳懷秋喃喃的喚了一句。
“柳侍郎”挑了挑眉,沒有應(yīng)聲,等著他的下文。
“你說的不錯(cuò),像我這樣的人,已經(jīng)失去所有的人,如果連當(dāng)年許下的誓都背棄,那就真的什么都沒有了?!?
“柳侍郎”聽罷勾唇一笑,看吧,他就說...
“可...子素她不一樣。”
柳懷秋接下來的話讓他渾身一愣,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gè)少年。
少年的左手慢慢抬起來,撫上自己的右心口,感受著里面緩慢而又鮮活的心跳,這微弱的心跳,是他活著的證明。
“但師父你說的也是,我的過去,我的一切,都如此骯臟且麻煩,子素在乎我,但不代表,我就要讓她接受我的過去?!?
“她不愛我,她只是把我當(dāng)做朋友,我知道,一直以來,我都無比清楚的知道,只是對她的這份情愫,是沒辦法控制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反而越陷越深,師父,我舍不得,我太在乎她,太愛她了?!?
柳懷秋閉上眼睛像是做了什么決定:“師父,我到底,是一個(gè)自卑到無用的人吧。”
“柳侍郎”聽著柳懷秋的自嘲,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他剛要開口說什么,那邊的柳侍郎已經(jīng)獲得了身體的控制權(quán),就看著他,慢慢的抬起手,握住放在他肩膀之上,脖子脈搏旁,散發(fā)著冰冷氣息的劍刃,抬眸看向?qū)γ娴墓媚?,沙弗萊色的瞳孔帶著說不出的溫柔與纏綿。
那幾乎要溺死人的溫柔讓路游依微微一愣,隨后反應(yīng)過來,有些驚喜的喚了一聲:“懷秋?!”
“子素...”
那輕淡的好像可以隨著海風(fēng)消散不見的聲音,真真切切的傳入了路游依的耳朵,也讓她明白了,眼前的人,的的確確是她的懷秋。
只是,沒等她多高興,就看著對面的柳侍郎,微微瞇起眼睛,他笑了,笑的那樣好看,渾身散發(fā)著光,是天上的太陽照射過來的光么?不,是他自己獨(dú)有的,那股月光,溫柔絕色,又帶著清冷破碎的冷香。
不知道為什么,路游依看著柳侍郎的笑,心突然發(fā)緊,有一種無措感,讓她莫名其妙的恐懼,似乎有什么東西,成了她抓不住的...
“子素,這海果真如你說的,親眼看的比書上寫的更美?!?
“懷秋?”
路游依茫然,可是下一秒,她整個(gè)人都僵在了那里,瞳孔在一瞬間緊縮,眉眼帶著震驚與恐懼,甚至渾身都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