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因為小月的一段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邱月規(guī)找了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說...你之前...心悅過我？？”

“...少女懷春，情意綿綿。”或許是年紀已經(jīng)大了，小月說起這種，羞澀的話，竟然一點也不臉紅。

倒是聽的邱月規(guī)臉頰微紅，心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他真的沒有想過，小月喜歡過他，別看他一直輾轉(zhuǎn)花叢，可他根本不知道愛是何物，雖然也有姑娘說著愛他的話，可是他根本沒有感覺。

如今聽小月說曾經(jīng)心悅于他，他心里竟然有些無措，緊張起來。

這算是什么?

邱月規(guī)忍不住質(zhì)問自己。

可是卻沒有找到答案。

“邱公子，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很溫柔，溫柔到很容易讓姑娘們沉淪，可你又很單純，花巧語的你卻根本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所以對姑娘的請求，你都很縱容?！?

“但是有的時候，你也應該學會拒絕?！?

“拒絕？”邱月規(guī)聽到這個，原本還躁動的不知所措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是啊，你不會拒絕，或者說，你好像不敢拒絕?！?

小月停下手里的琵琶，抬眸看向邱月規(guī)，那雙清澈而明亮的眼睛此刻已經(jīng)變得渾濁，里面已經(jīng)沒有了光彩，可她笑的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學著拒絕吧，學著...讓自己有想要的?！?

“想要的...”

他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

邱月規(guī)看向那邊的小月，想到自己這段時間莫名其妙的躲在暗處看著她的生活，一看就是三十年，他親眼看著她結婚生子，幸福美滿，從少女變成了婦人，從婦人又變成了阿婆。

他是什么感覺...一種莫名其妙的孤獨與無措，這種感覺，跟趙熠在一起的時候是沒有的，跟花樓的牡丹，芍藥在一起的時候是沒有的。

或許...或許他也對小月...

一時間邱月規(guī)豁然開朗起來，是啊，他為什么對小月念念不忘，又為什么會一直看著小月，就是因為...他在乎小月...他在乎這個...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了解他的姑娘，這樣想著，邱月規(guī)抬起頭，看著那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眼睛閉上的小月，猶豫兩秒后，悶悶道：

“我或許...也對你...抱有感情?！?

靜...

場面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就在邱月規(guī)以為小月不會回答他，眸子暗淡下去，他剛低下頭忽然聽見了一聲細微的笑聲，那笑聲十分微弱，好像是他的幻覺一樣，隨后他就聽見了小月在這個世界上說的最后一句話：

“最后聽見這樣兩情相悅的情話，真不知道，是喜事...還是...”

哀事...

最后的那兩個字沒有機會說出口，可是邱月規(guī)已經(jīng)知道了是什么，他抬起眸，看著那邊抱著琵琶，側靠在門框上，輕輕閉上了雙眼，嘴角帶著小月的小月。

人生短短幾十載，他卻花費了幾十載才領悟到這份心思。

邱月規(guī)低下頭，額前的碎發(fā)蓋住了他此刻的情緒，心里一股酸澀感似乎要將他侵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