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豐天國的皇宮的城墻上一個身影閃過,如同光影一般,躲過了檢查的侍衛(wèi),在月光下的白色影子,隨著風來,又在轉頭的一瞬間,隨風而起。
那如同風一樣輕盈的白色身影,直奔著一個方向飛去。
不出意外的,她是有目的的,到了地方,輕輕踮在那瓦房頂上,姑娘一身白衣,站在明亮而交潔的月光前,晚風有些冷咧,吹的她墨發(fā)橫飛,微微瞇起的眼睛,閃著光輝。
風吹起了她的衣袖,露出那纖細白嫩的手腕,手腕上的沙弗來玉鐲在月光的照映下竟顯得比白天更加耀眼。
“筒子,懷秋就在這里是么?”
姑娘開口,吳儂軟語,笑面頻頻,宛若皎月上的仙子落下。
……嗯。系統(tǒng)悶悶的點頭,似乎不太高興。
可是姑娘此刻已經(jīng)顧不上他高興不高興了,小心翼翼的扒開上面的瓦片,露出屋內(nèi)的場景。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屋內(nèi)的人已經(jīng)就寢,只看見漆黑的一片。
只能透過窗戶以及她打開的這個縫隙透出來的月光,依稀看見下面的場景,什么都沒有。
一片空地。
姑娘小心翼翼的扒開一個可以讓她鉆入的洞,然后順著洞輕輕的跳了進去。
白色的身影好像一片羽毛,就這樣輕飄飄的就落在了地上。
她抬眼望去,前面是一個屏風,屏風后面似乎就是那人休息的地方。
踮起腳尖,提起裙擺,小心翼翼的靠過去。
繞過屏風,來到了那個人的床前,小心翼翼的拉開簾子,看著里面熟睡的人。
是她熟悉的樣子。
跟之前幾乎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看起來好像更瘦了,他本來就很瘦,現(xiàn)在瘦的感覺臉都小了,那雙她最喜歡的沙弗來色的眼睛被藏了起來,他的睫毛真的很長,上下睫毛都很長,這樣閉起來,睫毛交疊起來,毫無血色的薄唇,微微抿起。
比起睜開眼睛的時候的冷漠疏離,如今閉上眼睛熟睡的他,竟然帶著一絲脆弱。
他明明那么堅強。
姑娘微微撅嘴,正在思考要不要叫醒他,這個時候,一陣風吹了過來。
將她往前一推,頓時,她瞪大了眼睛,然后立刻反應過來,站穩(wěn)腳跟,手撐著床邊,這才沒有壓到那熟睡的人身上。
就在她松一口氣,抬眸一看,那本應該熟睡的人不知道何時睜開了眼睛,那雙沙弗來色的瞳孔在黑暗之中,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輝,眼神來的莫名情緒,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破碎感。
“懷秋?”路游依看著那雙眼睛,輕聲喚了一聲。
她站起身,而床上的柳侍郎也坐起了身。
他真的太瘦了,單薄的里衣穿在他身上還是松松垮垮的,墨色的長發(fā)垂落,修長的脖頸在月光之中,宛若湖塘的白荷,衣領有些寬松,露出了那無比明顯的碎骨,他整個人藏在黑暗之中,只有路游依剛剛拉開的縫隙透露出來的一個口子,口子里露出的月光,倒影在他的身上。
眼前的一幕,是月神下凡。
柳侍郎是美的,比起十年前的冷漠疏離,此刻的柳侍郎充滿了破碎感。
他好像一碰就碎的瓷器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