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傾身向前:“聽說貴司在南城的新地塊……恰好我二叔剛調(diào)任規(guī)劃局隊長?!?
空氣驟然凝固。
沈秋愔瞥見落地窗外飄落的銀杏葉,三十億資金鏈在腦海中盤旋。
董事會那些叔伯的臉孔仿佛透過玻璃窺視著她,她甚至能聽見沈文耀在股東會上發(fā)難時的冷笑。
“許公子這是在展示談判籌碼?”
她指腹摩挲著青花瓷杯沿,釉面涼意滲入肌理。
“這分明是送上門的聘禮。”
許書霖笑著展開燙金請柬:“只要沈許聯(lián)姻,南城項目……”
他話音未落,鎏金門樞突然發(fā)出悠長吱呀。
李澤倚著雕花門框,軍靴踏碎滿地陽光:“許家保鏢在樓下睡得很安詳。”
他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戰(zhàn)術(shù)匕首:“需要我教許少怎么體面退場么?”
四個黑影破窗而入,鋼制指虎在日光下泛著冷芒。
李澤手腕輕抖,匕首在空中劃出銀色弧線,金屬碰撞聲與悶哼聲同時響起。
當啷四聲,精鋼指虎整齊嵌入紅木地板,四名壯漢跪倒在地,喉間各懸著半片柳葉刀。
“告訴許老爺子……”
李澤踩住滾落在地的金絲眼鏡:“他教孫子的手段,還不如我家訓犬師?!?
沈秋愔望著龜裂鏡片上映出的無數(shù)個自己,忽然發(fā)現(xiàn)經(jīng)年緊繃的肩膀竟松了下來。
暮色中的晚風掀起他染成銀灰的劉海,許書霖瞳孔驟然緊縮。
沒等他看清來人的動作,黑色身影已挾著勁風逼近,李澤右腿劃出凌厲弧度,利落側(cè)踢直擊對方胸口。
伴隨著沉悶的撞擊聲,許書霖整個人如斷線風箏撞碎身后盆栽,腐殖土混著碎瓷片散落滿地。
“三秒。”李澤垂眸整理袖扣,腕表秒針滴答聲在死寂的走廊格外清晰。
許書霖抹去嘴角血絲,陰鷙目光掃過沈秋愔蒼白的臉,突然嗤笑出聲:“沈總真是好手段?!?
他踉蹌起身時,西裝內(nèi)袋突然滑落粉色絲巾——正是上周被拍到他與某女星出入酒店的定情信物。
沈秋愔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望著辦公室玻璃幕墻倒映的霓虹長嘆:“許家掌握著六成供應鏈渠道……”
話音未落,李澤已撥通加密通訊:“喬秘書,通知萬晟集團重啟冷鏈物流招標。”
他轉(zhuǎn)頭時眼底泛起星點溫度:“西郊保稅倉隨時待命?!?
此刻寫字樓外的許書霖正攥著手機低吼:“給我查姓李的底細!”
話音未落腹部突然傳來翻江倒海的絞痛。
他踉蹌?chuàng)湎蛸e利車門時,爆破般的轟鳴聲撕裂黃昏,深灰西褲后襠應聲綻開裂縫,保鏢們慌忙圍成人墻,卻被接二連三的悶響震得東倒西歪。
“這……這是新型生化武器嗎?”舉著自拍桿的網(wǎng)紅少女驚叫著后退,芥末黃液體正順著許書霖的定制皮鞋蜿蜒成溪。
二十三層落地窗前,李澤漫不經(jīng)心轉(zhuǎn)著青瓷茶盞:“喬老研制的含笑半步癲,效果倒是比預期有趣?!?
暮色中四個壯漢捂著肚子踉蹌著沖向綠化帶后的公廁。
而他們少爺正被直播鏡頭包圍——某條迅速沖上熱搜的短視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