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御道上策馬狂奔,面對你也如此囂張跋扈。
師姐,此人是什么來頭?”
在楚青云看來,除了先皇、先皇后和極少數(shù)老一輩的皇親國戚,應(yīng)該沒人敢對長公主不敬。
可乾陽對乾若蘭的態(tài)度,何止是不敬,完全是蔑視和挑釁!
這讓他很不理解。
乾若蘭帶著楚青云和鹿瑤,沿著御道繼續(xù)前行,低聲解釋道:“此人名叫乾陽,是秦王的嫡子,亦是秦王府的世子。
他本身只是個紈绔少爺,遛鳥斗獸、花天酒地什么都干,在王都的名聲極差。
但他父親秦王爺,是父皇的長兄,亦是皇爺爺最器重的兒子。
秦王爺在朝堂上能量巨大,曾經(jīng)提攜過許多能臣干將。
早在十年前,就有半數(shù)的文臣武將,以他馬首是瞻。
如今十年過去了,只怕朝堂和王都的局勢變化巨大,拜在他門下的文武百官定然更多了……”
楚青云這才了解情況,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這乾陽如此飛揚跋扈,倒是不足為慮。
關(guān)鍵是他身后的秦王,恐怕在乾國已是一手遮天了。
對了,秦王的年齡和身體狀況如何?”
乾若蘭明白他的意思,傳音答道:“秦王叔年近六十了,不過他是道宮境的武道強者,平時養(yǎng)生有術(shù),身體狀態(tài)自然極佳?!?
楚青云瞇了瞇雙眼,傳音提醒道:“有點危險吶。”
“確實?!鼻籼m點點頭,語氣低沉地道:“不過,我們剛回王都,什么情況都不了解,憑空猜測也無用。
只能先忍一忍,等見到陛下了再說?!?
說完,她抬頭看了一眼即將落山的夕陽,道:“這個時間,皇帝哥哥若不是忙于政務(wù),便是要用晚膳了。
我們先回鸞儀宮,一個時辰后再去覲見皇帝哥哥?!?
“好?!背嘣泣c點頭沒有多,但心中暗想著:“這個時間點了,皇帝會忙于政務(wù)?
若他真的勤于政務(wù),乾國也不會陷入今日這般境地了?!?
乾若蘭帶著楚青云和鹿瑤,在皇宮內(nèi)走過幾條大道,繞過幾座宮苑,抵達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前。
這座宮殿名為鸞儀宮,位于皇宮中心偏東,離皇帝居住的養(yǎng)神殿并不遠,正是乾若蘭的寢殿。
由此可見,乾若蘭的身份和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還是極高的。
上下三層、占地百丈的鸞儀宮外,有三十名羽林衛(wèi)把守著。
此刻宮門緊閉,宮殿內(nèi)寂靜無聲。
但一眼望去,宮殿的門窗都纖塵不染,顯然是每天都有人打掃的。
見此情景,乾若蘭心中微暖,暗想著:“即便我已十年沒有回來,但哥哥還是惦記著我的,不然也不會命人每日打掃……”
她剛想到這里,卻被兩名羽林衛(wèi)攔在了宮殿大門外。
“來人止步!此處禁止閑雜人等靠近!”
聽到羽林衛(wèi)那冰冷漠然的聲音,乾若蘭的臉色沉了下來,當即皺起了眉頭。
“放肆!本宮回自己的寢殿,你們竟敢阻攔?”
兩名羽林衛(wèi)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和疑惑。
聽乾若蘭自稱本宮,兩人不敢怠慢,連忙轉(zhuǎn)身望向不遠處的羽林衛(wèi)隊長。
身材高大的羽林衛(wèi)隊長,連忙走到乾若蘭面前,躬身行禮問道:“請恕卑職眼拙,不知這位小姐是……”
乾若蘭本想說,你們連本宮都不認識了嗎?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她已經(jīng)離開皇宮十年,以前的羽林衛(wèi)大部分都換了。
眼前的羽林衛(wèi)們不認識她,也很正常。
她這才壓下怒意,面無表情地拿出身份令牌,丟給羽林衛(wèi)隊長。
羽林衛(wèi)隊長看過令牌后,面色微微一變,連忙躬身行禮:“卑職不知是長公主殿下駕臨,多有冒犯,還請殿下恕罪?!?
乾若蘭收回令牌,語氣威嚴地道:“都退下吧,本宮乏了,要回寢宮休息。”
“這……”羽林衛(wèi)隊長的表情有些古怪,猶豫一下后,才搖頭道:“長公主殿下,這里并不是您的寢宮?!?
乾若蘭疑惑地皺起眉頭:“什么意思?這不是本宮的鸞儀宮……”
一邊說著,她抬頭望向大門上方的牌匾。
只見,以前她很喜歡的青玉雕花牌匾,已經(jīng)換成了浮雕金龍的黑色大匾。
上面也不是‘鸞儀宮’三個簪花楷字,而是‘秦安宮’三個鐵畫銀鉤、霸氣十足的大字。
“這是怎么回事?”乾若蘭愣住了,心中莫名有些失落,語氣低沉地問道。
羽林衛(wèi)隊長抱拳一禮,解釋道:“殿下,早在五年前,陛下感念秦王爺為國操持政務(wù),每日往返朝堂與皇宮,實在太辛苦。
于是,陛下將這座宮殿賜予秦王爺,作為秦王在皇宮內(nèi)的臨時歇息之處。
平日里,乾陽大將軍入宮辦事,也經(jīng)常會在此小憩……”
“皇帝哥哥竟然把我的寢宮,賜給了秦王叔?”
乾若蘭仰望著‘秦安宮’三個大字,有些失神地呢喃著,眼中寫滿了失落。
若只是皇帝賞給秦王爺?shù)呐R時住處也就罷了,關(guān)鍵是乾陽那個不學無術(shù)的混賬東西,竟然變成了大將軍,也經(jīng)常在此歇息!
一想到這里,乾若蘭不僅心中無名火起,甚至還覺得有點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