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鄉(xiāng)下找回的野丫頭,還算識大體。
她緩了神色,道,“自是應(yīng)當(dāng)安排,我打算安排秋菊月梅兩個丫鬟陪過去,你放心,這都是我調(diào)教過的人,這兩人絕對越不過你?!?
說著拍了拍她的手。
一番慈母相。
仿佛真心在為她打算一般。
她曾經(jīng)幻想她的生母,能用這雙溫暖的手抱住她,予她一個歡顏也好。
直到她快死的那一刻,才知道這么多年她勤勤懇懇吃的補藥,竟然都是母親一碗碗送來的絕嗣藥,而所有對她的狠絕,都是為了保護(hù)孟安嫻。
她才知道,血脈相連簡直是個荒唐的笑話。
哪怕她再努力,也永遠(yuǎn)比不上孟安嫻的一滴淚,一次撒嬌……
“母親,當(dāng)真是算的很好?!彼龆恍Γы?,望向孟母的雙眸。
這雙眼里裹挾著太多的情緒,孟母一時怔愣,莫名心中一慌,立馬又道,“當(dāng)然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是處處考量?!?
孟胭脂那抹笑容更加譏諷,“到底是為我考量還是為妹妹?如今江州上下誰不知陸進(jìn)士與孟家結(jié)了親,既然太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娶妹妹為太子妃,那自然有一個女兒得嫁給陸進(jìn)士才對,要不然這事傳到太子耳中,焉能還有這樁好婚事不成,所以母親就選擇了我?!?
這一字一句說出來。
讓孟母和孟安嫻雙雙一驚。
這鄉(xiāng)下丫頭怎變得聰明了?
她不應(yīng)該感激涕零才對嗎?
這旁的孟安嫻慌忙開口,“姐姐,你這番話說的好生無情,母親為你的婚事殫精竭慮,尋了多少好的人戶,只有陸進(jìn)士愿意娶,在你耳中怎么成了我們利用姐姐你了?真是令人傷心……”
說罷,旁邊的孟母也滿眼失望地看向了孟胭脂,“沒想到養(yǎng)了你三年,在你眼里為娘就是如此不堪?”
以前,孟胭脂十分害怕孟家人失望。
所以哪怕心里有再多的不舒服,也是誠惶誠恐地忍著。
可她早已不是她了。
孟胭脂長睫一翕,墨白分明的眼里多了一抹情緒,“娘自小你寵愛妹妹,事事順從,讓我忍讓妹妹,那這一次,能不能寵寵我?我不想嫁陸世澤?!?
孟母一愣。
孟安嫻聽到這番話,心中扭曲了幾分,賤人!果然是個不安分不滿足的,她肯定還惦記她的太子妃之位!
孟母:“這……”
孟安嫻搶先道,“長姐你糊涂,如今除了陸進(jìn)士誰還愿意娶你一個無法生育的女子?你若到了年紀(jì)還不能嫁出去,屆時多少人會看輕我們孟家?”
孟母反應(yīng)過來,那一絲的心軟瞬間抹殺,“荒謬!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焉有你想不嫁就不嫁的道理?你妹妹說得對,到了年紀(jì)還嫁不出去,就是毀了我孟家的名聲,你難道想讓你妹妹在皇宮遭人置喙不成?”
孟胭脂心中多了一抹諷刺譏誚。
究竟是毀了孟家的名聲,還是毀了孟安嫻嫁給太子的這樁好事。
孟胭脂莞爾,“母親說的極是,是女兒淺薄沒考慮到這一層了,這婚事母親看著辦吧,不過胭脂唯有一個要求,就是希望陪嫁妾室中有云柔表妹?!?
“云柔……?”孟母臉色微變。
孟胭脂點頭,“我想云柔陪著,畢竟嫁去陸家寂寞,母親,你該不會這也不答應(yī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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