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沖鋒的騎兵前排驟停,近百人瞬間失去控制。這既是中伏的信號,又是可怕的災(zāi)難。
前隊人馬傾倒翻滾,后面收不住沖勢的騎兵連人帶馬撞成一團,人喊、馬嘶,慘叫混雜交織。
原本嚴(yán)整的沖鋒隊形瞬間土崩瓦解,亂得像被沖散的蟻群。
“不好,中計了!”騎術(shù)精湛、及時勒馬的阿古達(dá)聽著那凄厲的慘叫,瞬間意識到陷入了埋伏。
但他是部落的勇士,身經(jīng)百戰(zhàn),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
“不要亂,不要慌,后隊變前隊,快……”
可惜已經(jīng)為時已晚,他最后“撤退”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就是現(xiàn)在!”秦猛率先沖鋒,丈八鐵槍直指天空。
“殺——!”
一聲令下,震得空氣都在顫。
紅色的號炮升空炸響,埋伏的三路騎兵如同離弦之箭,從三個方向猛撲向混亂的女真軍陣。
馬蹄聲如雷,喊殺聲震天。
三百多人披風(fēng)濕透,面甲下濕布裹臉,連胯下戰(zhàn)馬渾身濕漉漉,雙眼也被嚼籠縫的濕布蒙住。
這是專門為配合燃燒瓶研究的戰(zhàn)術(shù)!
尚未接戰(zhàn),左右兩翼已如蟄伏的猛虎般率先發(fā)難。
數(shù)十個被點燃的陶瓶被軍中力士奮力擲出,漆黑夜里劃出一道道弧線,砸入女真騎兵陣中。
“轟!轟隆!”
陶瓶落地即爆,火油四濺間,沖天火光接連騰起。
烈焰瞬間吞噬了近前的人馬,鬃毛燃著的戰(zhàn)馬受驚人立,前蹄亂蹬間將身旁同伴撞得人仰馬翻。
無數(shù)陶瓷碎片如利箭般飛射,就近的人和馬身上多出血窟窿,運氣好的直接被陶片劃開脖子。倒霉的被刺瞎雙眼,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恐怖的爆炸聲混著高溫火焰,伴隨著慘叫蔓延。讓從未見過此等火器的女真兵魂飛魄散。
被點燃的士兵在地上翻滾嘶吼,身上的火焰卻越燒越旺,著火的騎兵亂跑,連帶著引燃更多袍澤,整個女真先鋒軍仿佛墜入烈火煉獄。
原本勉強維持的建制瞬間崩解,只剩一片混亂的哀嚎。
“鑿穿他們!”秦猛眼中寒光暴漲,胯下踏雪烏騅似一道黑色閃電,馱著他徑直闖入火海。
丈八鐵槍在他手中翻飛如毒龍,槍尖每一次刺出、橫掃,狂砸…,都帶起一蓬滾燙血雨。
他目光如炬,越過混亂的敵兵,鎖定著那在亂軍中揮刀嘶吼、試圖重整隊伍的女真猛安阿古達(dá)。
——此人不死,敵軍便有復(fù)聚的可能。
阿古達(dá)亦是女真部中悍勇之輩,僅次于頭號勇士扎哈爾。生的虎背熊腰,能徒手搏殺人熊。
見秦猛直沖自己而來,他當(dāng)即怒吼著提刀迎上。
“當(dāng)!”刀槍相撞的瞬間,火星在火光中炸開。
阿古達(dá)面露驚愕,他只覺手臂發(fā)麻,虎口險些裂開。
可他坐騎雖神駿,但早已被火光驚得心神不寧,蹄子亂刨著不肯上前,韃子又是單邊馬鐙。
阿古達(dá)分心控馬的剎那,秦猛已借力旋身,鐵槍如長鞭般橫掃而出,重重砸在他腰肋甲胄上。
“咔嚓”一聲脆響,阿古達(dá)悶哼一聲,險些墜馬,還未等他穩(wěn)住身形,秦猛的鐵槍已如毒蛇吐信,順著甲胄縫隙疾刺而入,瞬間洞穿他右胸。
“大人!”
阿古達(dá)身后幾名親兵嘶吼著撲來,手中彎刀直劈秦猛后心。
秦猛不慌不忙,拽出腰刀,削掉一人腦殼。再回手一挑槍桿,將阿古達(dá)甩向親兵,同時側(cè)身避開刀鋒,鐵槍反手一戳,刺穿一名親兵咽喉。
可剩余親兵竟不顧生死,拼死將阿古達(dá)拖向后方,想要突圍撤退。
“呔!主將已死!”通曉女真語的寨兵見了,抓住時機放聲大吼,喊聲在戰(zhàn)場上此起彼伏。
本就人心惶惶的女真兵聽見這話,士氣更是一落千丈。
不少人見到僅一個照面,就被契丹將戳穿胸膛的猛安勃極烈。握著彎刀的手都開始發(fā)顫。
就在此時,三路人馬已如三支利箭,狠狠撞入敵軍核心。
左翼人馬撞入后斜著沖鋒,斷其后路。周揚手持長柄大刀,刀刃劈砍間連人帶馬劈倒一片。
身旁袁飛則挺著長矛,他擅長射箭,近戰(zhàn)卻也很了得。每一次刺出都能讓一名騎兵摔落馬下。
右翼騎隊插入敵軍中段,直挺挺沖鋒。王善揮舞長槍,借助沖鋒的勢頭,輕松將敵人捅穿。狂砸在韃子身上便是一聲悶響,將其打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