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鼎年喉結(jié)艱難的吞咽了一下。
呆若木雞的盯著手上的死亡證明上。
嬰兒死因:因早產(chǎn)導(dǎo)致發(fā)育不良,搶救無效死亡。
幾行大字。
像一把吧利劍,狠狠扎進薄鼎年眼底。
他指尖顫抖,紙張邊緣被捏得發(fā)皺,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不……這不可能……”他反復(fù)盯著證明上的日期和蓋章,聲音沙啞得不成調(diào)。
“孩子出生的時候,明明還哭了。幾個小時前醫(yī)生還說在搶救,怎么會……”
“怎么不會?”溫母冷嗤一聲,眼底滿是嘲諷與恨意。
“你在飛機上逍遙的時候,淺淺在鬼門關(guān)掙扎,孩子在保溫箱里熬命!你為了救那個女人,把他們母子拋在腦后,現(xiàn)在裝什么深情?”
“你聽著,你的兒子是被你的冷漠和自私害死的!孩子在天之靈,只怕都會以有你這種父親為恥?!?
溫母越說越激動,指著他的鼻子怒斥,“薄鼎年,你這輩子都別想心安!淺淺和孩子,都被你毀了!”
薄鼎年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背重重撞在墻上。
他賭輸了。
老天和幸運女神,絲毫沒有眷顧他半點。
他的僥幸心理,徹底碎了一地。
“不會的,孩子……現(xiàn)在在哪里?”
他腦海里,不停閃過那個三斤多的小小肉團。
細細的小腿,幾乎沒有他拇指粗。皺皺巴巴,閉著眼睛毫無生氣。
可是…
那依然是他日盼夜盼的親骨肉。
他甚至沒來得及好好抱一抱,沒來得及聽他哭一聲,那個小小的生命就這么沒了?
“是我的錯……是我錯了……”他捂住臉,肩膀劇烈顫抖,壓抑的嗚咽從指縫間溢出。
猩紅的眼底終于撐不住,滾燙的眼淚砸在死亡證明上,暈開小小的水漬。
一旁的馬克和保鏢們見狀,都不敢上前。
溫母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里沒有半分同情,只有徹骨的冰冷:“現(xiàn)在知道錯了?晚了!滾吧,永遠別再出現(xiàn)在淺淺面前,別再用你的存在,提醒她這段噩夢!”
薄鼎年緩緩放下手,臉上淚痕交錯,眼神卻空洞得嚇人。
他死死攥著那張死亡證明,像是攥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稻草早已斷裂。
“我……能再看淺淺一眼嗎?就一眼……”他聲音微弱,帶著最后的懇求。
“不行!”溫母斬釘截鐵,“淺淺現(xiàn)在不想見你,以后也不想。你要是還有點良心,就別再打擾她!”
說完,溫母沖身后的傭人使了個眼色,幾人立刻上前,擺出驅(qū)趕的姿態(tài)。
薄鼎年站在原地。
看著重癥監(jiān)護室的門,又低頭看了看手里的死亡證明,心口的劇痛讓他幾乎窒息。
他知道,溫母說的是對的,他沒資格再靠近他們。是他親手推開了自己的妻兒,親手葬送了孩子的生命。
半晌。
薄鼎年仍然不愿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仍然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孩子的遺體呢?我要親眼看一看,親自送孩子最后一程。”
溫母冷哼一聲,“孩子在太平間,馬上準(zhǔn)備送去火葬場火化了?!?
“你現(xiàn)在趕過去,應(yīng)該還來得及看他最后一眼?!?
不等溫母說完。
薄鼎年折身,踉踉蹌蹌向太平間方向跑去。
他必須要親眼見見孩子。
他不信孩子就這么夭折了。
“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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