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陶枝是投資方而謝峪謹又是團隊負責人兼未來老板,所以兩人被安排了坐一起,而宋泠和陶枝熟悉,自然也是要挨著陶枝坐的。
就這樣陶枝左邊是宋泠,右邊是謝峪謹。
飯桌上氣氛融洽,雖不似昨日的吵鬧,但卻十分和諧并沒有冷場的意思。
謝峪謹被一起來的人敬了不少酒,他喝酒不會上臉,只是眼尾處有些紅了,看上去倒像是被眾人合伙欺負了一般,偏偏他面上并沒有太多的表情,依舊是那股如竹般清清冷冷的淡然。
然而這份淡然下掩蓋的卻是他不為人知的將要破土的妄欲。
身旁那自然而又馥郁的香味一直縈繞在他周身,讓他有一種仿佛置身玫瑰花海的錯覺。
以往他從不關注花,但是自從認識了陶枝后,他好像開始對玫瑰情有獨鐘。
那天從她家回學校的路上,他腦海里一直都不平靜,路過學校外邊的花店時,他居然神差鬼使的進去挑選了一支玫瑰。
店員說他選中的那支花名字叫做弗洛伊德,那樣艷麗奪目的顏色讓他在看見的第一眼就想起了陶枝。
直到今天,他公寓里許多地方都插上了玫紅色的玫瑰,從餐廳到臥室,從廚房到陽臺,靚麗的顏色在他冷色調的房子里成了唯一的色彩,一下子就點亮了他原本死寂的心情。
每天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它們換水,如果她們枯萎,他會用剪刀將花頭剪下,等它自然風干后夾在他那堆晦澀難懂又厚重的書本里,成為他專屬的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
而他好像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慣,開始成為花店的常客,每日挑選一朵,用心包扎后帶回家,小心翼翼將它插在花瓶里,讓那散發(fā)的香味陪著他度過一個又一個安靜的夜晚,讓他那涌動的幾乎要淹沒他的情緒得以安撫,才不至于在面對她的時候溢了出來。
一縷發(fā)絲在晃動間輕輕擦過了他放在桌上的手背,他能清晰感覺到上邊攜帶的氣息殘留在了他的皮膚上。
他想他實在太過卑劣,他居然想要捉住那一縷發(fā)絲細細觀察,想要將它放在鼻尖嗅聞,看看這香氣是否和他家里的玫瑰一樣,一樣的讓他激蕩。
用盡生平最大的克制力他才沒有抬起手,沒有在這樣的場合下像個變態(tài)一樣的將被她發(fā)絲擦過的手背放在鼻尖回味。
手指微蜷,強壓下心里那股躁意,他想他大概是瘋了,竟然如此貪戀那種感覺,那個味道。
陶枝和人交談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得知她昨天喝了不少酒后他下意識的就替她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她手邊。
他以為陶枝不會注意,誰知抬起眼卻對上了對方投來的視線。
心跳亂了一拍,手腕隱隱約約又傳來那種噬心的灼熱和癢意,讓他連說話都難以保持正常的語調。
“怕你不舒服,備一杯溫水。”
微微沙啞的聲音帶著獨屬于他的清冷感,他卻在和陶枝目光相接的瞬間別開了視線,生怕他一不小心就讓對方發(fā)現(xiàn)他眼底深處那即將冒出來的渴望。
“很貼心嘛,謝同學。”
陶枝笑著接過他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口,指尖不小心觸碰到了對方握著水杯的手指。
微微冰涼的觸感讓謝峪謹只覺得腦海里繃緊的名為理智的弦快要斷了,他再也無法強裝鎮(zhèn)定,手指微微顫抖,蜷縮,最后緊緊握成拳想要留住那讓他無比留戀的感覺。
只可惜只是輕輕的觸碰,不過幾息的時間,屬于對方的觸感就消失了,只留下他心口驟然空掉的一塊。
抬起面前的杯子想要喝一口水來掩飾自已的失態(tài),但入口卻是有些辛辣的酒水。
驟然的嗆咳將眾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謝峪謹急忙又喝了一口手邊的水,喝完后才發(fā)現(xiàn)陶枝正笑盈盈的看著他,讓他身體驟然緊繃起來。
“我...怎么了嗎?”
陶枝視線從他臉上移到二人中間的水杯上,繼而又移回他臉上,笑著開口道:“難道我喝過的水更好喝?”
聞謝峪謹瞳孔放大神情怔然,陶枝這才發(fā)現(xiàn)他本就因嗆到而泛著粉意的臉頰更加紅了些。
謝峪謹也在此刻才注意到他剛才隨手拿起來喝的水是他方才遞給陶枝的那杯。
透明的玻璃杯上還沾著她的點點口紅,而他卻剛好將自已的嘴唇印在了那淺淡的痕跡上。
慌亂的將杯子推了過去,反應過來自已已經(jīng)喝過后又拿了回來,來回的折騰反倒讓他越發(fā)的手足無措。
“抱...抱歉,我沒注意看到,我給你重新倒一杯?!?
手忙腳亂的要再次給陶枝倒水,但水杯卻被陶枝的手掌蓋住:“不用了謝同學,我暫時還不渴。”說完就好似并不在意這件事一樣回頭和宋泠又聊起了什么。
謝峪謹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去聽,他腦海里現(xiàn)在全是陶枝剛才看著他那似笑非笑的模樣,他想,她會不會因此就覺得他輕薄而對他心生惡感?
目光移向那個被放在一旁的玻璃水杯,謝峪謹?shù)男那閺膶擂蔚綗o措再到微微失落。
他能感覺到,她對他并不在意。
她望向自已的眼神其實和望向其他人的并無不同,對她而,他或許真的只是一個合作伙伴。
失落帶來的后果就是他喝多了。
沒有到失去意識的地步,但行為和思想?yún)s已經(jīng)有些不受控了。
宋泠作為拉到陶枝這個投資商的大功臣,又是整個團隊里最小的,也被學長學姐們格外‘照顧’了。
陶枝反倒是因為開了車加之昨日的酒意未消而沒有喝酒。
她扶著喝的神志不清的宋泠說送她回家,結果宋泠卻靠在她肩頭搖頭。
“嗯~不用了枝枝,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