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宮院里種滿了各種應季的奇花異草,德福公公見姜若淺面露驚喜之色,連忙躬身適時為主子美:“回嫻妃娘娘,這關雎宮從前住的德妃不尚花草,院里素來簡凈。如今這些花木,全是陛下知您喜愛,特意命人精心布置的。”
往前走了一段路,德福又含笑指向一側(cè):“娘娘請看,那座秋千也是陛下新吩咐搭建的,專為供您閑暇時散心?!?
姜若淺循著他所指望去,只見那秋千做得極為精巧,椅背與扶手處皆雕有繁復花紋,可見確實費了一番心思。
步入殿內(nèi),陳設布置皆見用心,各處皆按她的喜好擺放了插瓶鮮花,清新雅致,一應俱全。
德福公公躬身笑道:“關雎宮諸般陳設,皆是奴才依陛下吩咐打點,娘娘若還有什么需要的,盡管吩咐便是?!?
姜若淺暗贊此人伶俐,口中只溫道:“有勞公公了?!?
隨即瞥了胭脂一眼,胭脂會意,將早已備好的賞封遞上:“今日是娘娘入宮的好日子,一點心意,請公公收下。”
德福公公笑著接過荷包:“那奴才便沾沾娘娘的喜氣了?!?
他不再多,躬身一禮:“陛下吩咐,請娘娘好生歇息。待政務忙罷,陛下會來關雎宮,陪娘娘一同用晚膳?!?
德福公公退下后,秋菊與胭脂方敢打量殿中景象。
胭脂不禁輕聲驚嘆:“娘娘,這關雎宮竟不比鳳陽宮小,景致還更精巧些?!?
太后是皇后時便住鳳陽宮,她曾隨姜若淺昔日去過,那里恢弘肅穆,而此處小橋流水、花木蔥蘢,別有一番婉約風情。
“先看看寢殿吧。”姜若淺轉(zhuǎn)身步入內(nèi)室,略略打量一番,見布置妥帖,便走向床榻。
才一坐下,倦意便陣陣襲來。她掩口輕輕打了個呵欠,正要吩咐,“我”字剛要出口,忽意識到要早些適合今身份,遂改口道:“本宮歇息片刻。你們?nèi)ゲ榍尻P雎宮中所有宮人的底細,家中親眷一并登記清楚?!?
雖眼下宮中僅她一妃,卻也不可松懈。
身邊之人若有隱患,將來必成禍端。必要將這些人與其親眷的底細牢牢握在手中,才不至于將來他們因把柄被人威脅而叛主。
吩咐妥當,她便倚榻合眼,漸漸沉入睡意之中。
這一覺睡得昏沉綿長,連午膳時辰都錯過了。
近黃昏時,姜若淺才在煙粉色帳幔間悠悠轉(zhuǎn)醒。
側(cè)過身,伸手撩開紗幔,寢殿內(nèi)一片寂靜,胭脂與秋菊皆不在跟前。唯有榻邊青玉乳釘熏香爐中白煙裊裊。
她踩著軟緞繡鞋走到窗邊,正瞧見一只雀鳥獨立枝頭,羽翼被夕光染成淡金。
胭脂這會兒正在廊下,估摸著時辰差不多,輕步進來欲喚主子起身,卻見姜若淺已立在窗前,忙加快腳步上前:“娘娘醒了?您這一覺睡得可真好,小臉白里透紅,氣色真好?!?
姜若淺輕撫臉頰,昨夜雖然被裴煜給折騰慘了,有痛有累是真的,不過也有愉悅,身子得到紓解放松,這會兒睡足了,身心都通泰:“是呢,睡得極好,連夢都不曾有一個?!?
胭脂輕聲請示:“晚膳陛下要過來用,娘娘看準備哪些菜?”
姜若淺便依著自已與裴煜的口味,略點了幾樣。
胭脂領命往小廚房去。
不多時,秋菊手捧一冊簿子進來:“娘娘,宮中諸人親眷底細已登記在此?!?
姜若淺接過細看一番,遞還給她:“謄一份送出宮去,交予大伯父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