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公公暗嘆,崔公子瞧著工于心計,卻是自作聰明,什么人都敢覬覦。
與陛下爭人,豈非自掘墳?zāi)梗?
姜若淺與崔知許行至一段僻靜處,崔知許試探性的問道:“看剛才那個樣子,姜姑娘跟陛下頗為相熟?”
姜若淺心知他在試探,故作不解:“崔公子這話問的,你也知曉,因太后的緣故,我常入宮陪伴小住,自然時常見到陛下。”
崔知許卻深知裴煜絕非好相與之人,其待人以禮,卻自有一道無形的壁障,令人難以親近:“先前還聞聽陛下對姑娘有些微詞,今日一見,倒知是訛傳了?!?
姜若淺莞爾:“許是先前姑母一心令我入宮,如今我同陛下已說開,彼此達成共識,陛下才帶我親近些。”
崔知許眸中精光一閃,緊緊追問道:“達成何種共識?不知姜姑娘可否告知崔某?”
姜若淺抬手輕拂額前碎發(fā),細碎的陽光穿過葉隙,灑落在那脂玉般瑩潤的小臉上,姣好容色在光影間朦朦朧朧,瞧不真切。
“也沒什么,只是挑明以后我不會入宮為妃,我們達成共識這事暫時瞞著太后。”
崔知許一雙好看的桃花眼都是亮色:“陛下也同意?”
姜若淺點了一下小巧的下巴:“陛下對我只有兄妹情義?!?
她這話不算假話,之前她跟裴煜確實有這方面的共識。
姜若淺做事不喜歡用一個謊,后面再用無數(shù)個謊去掩蓋。
裴煜和崔知許都是多疑之人,凡事比較謹慎。
她設(shè)局都是以“真實”為耳,經(jīng)得起他們查證。
崔知許心里暗喜,終于無需再憂心陛下,追求姜若淺可以大膽一些。
鋪墊到位,姜若淺無心再應(yīng)付他:“崔公子,我有些乏了,先告辭?!?
崔知許張口想挽留她再說會兒話,姜若淺已經(jīng)轉(zhuǎn)身拐到一側(cè)小徑走了。
女子云髻素衣,背影娉婷如細柳扶風,步履輕盈,沒入花蔭深處。
想到女子很快又是他的了,崔知許唇角怎么也壓不住。
姜若淺行至香馥園附近,忽聞一側(cè)花叢傳來女子低低的私語聲。
她本不在意,繼續(xù)前行中,卻隱約捕捉到一句:“……有人瞧見她提著食盒進了陛下書房。”
姜若淺腳步一頓,循聲暗聽。
另一個聲音道:“姜家女都是狐貍精轉(zhuǎn)世!聽聞當年選秀,太后便是擅闖悅梅林,他們還說先皇當即在梅林就要了她,隨后就被封為才人,后來更靠狐媚手段,一路登上后位?!?
“咱們陛下喜歡的可是崔家姑娘那樣的清雅脫俗的美人,應(yīng)該不會輕易被姜五姑娘勾引吧?!?
“這可難說,她手里提著食盒呢,若使些下作手段,只怕……”
說閑話的,正是刑部尚書之女孫尚香與漕運御史之女赫青青。
姜若淺自樹蔭后轉(zhuǎn)出,徑直站到二人面前,眸光冷冽如冰:“連太后與陛下都敢編排,我看你們是活膩了?!?
二人心下一慌,怕姜若淺捅到陛下那里。
孫尚香又一想反正這里又沒有證人,只要她們倆個不承認說過那些話,姜若淺也沒辦法。
想到此她梗著脖子犟道:“姜姑娘休要血口噴人!你說我們編排人,拿出證據(jù)來!”
姜若淺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上前一步,抬手朝她臉上就是一巴掌。
這一掌她用盡全力,孫尚香的臉被打得猛然偏向一側(cè)。
姜若淺看到她捂住的臉上,迅速紅腫起來,顯出清晰掌印,冷聲道:“這便是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