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有些腹痛,姜若淺讓胭脂先回香馥苑,她一個人往湖邊走。
湖邊的風(fēng)景很美,月亮倒映在湖里,離不遠(yuǎn)處有三三兩兩賞花的人。
姜若淺擇了塊湖石坐下,倒非為賞景,只是宴上飲了些酒,有些酒意,而帝王尚未離席,她不便告退,到此處吹風(fēng)散散酒氣。
剛坐不久,遠(yuǎn)處賞花的兩位姑娘竟?fàn)巿?zhí)起來。
\"你才是月季,我分明是芍藥之姿!\"
\"啪!\"
也不知誰打了誰一記耳光。
為了這點事都能吵起來,姜若淺煩躁蹙眉,準(zhǔn)備重新?lián)Q個地方坐。
\"這些人還未入宮,便已失了本心。\"崔知許在宴上一直留意著姜若淺,見她離席,便悄然跟來。
他立于姜若淺身后,先望了望空中皓月,又垂眸凝視湖中月影:\"于女子而,入宮看似錦繡榮華,實則不過是'熏籠玉枕無顏色,臥聽南宮清漏長'。\"
語畢,目光落在姜若淺身上。
她穿著一襲鵝黃色綴珍珠宮裙,原本就生的皮膚白,這個顏色更是襯托的她又白又嫩,俏生生的。
遠(yuǎn)處的兩個姑娘還在爭執(zhí)誰像芍藥誰像月季,而滿園花色皆不及眼前女子半分風(fēng)姿。
崔知許想起她最喜珍珠,鞋上衣服上總喜歡以珍珠點綴,珍珠的瑩潤最配她的柔媚。
上一世,他曾為了她搜羅了無數(shù)珍珠哄她開心。
一次偶得一顆鴿子蛋大的南珠,在紅綃帳暖時,那瑩潤的珍珠,被他用來增加夫妻情趣......
想到這里崔知許有些心猿意馬,溫聲道:\"人生不過風(fēng)前絮,榮華富貴終成空。倒不如尋一知心人,白首不相離。\"
姜若淺暗自冷笑。
這世上再沒有比崔家更汲汲營營于權(quán)勢的,如今倒在她面前裝什么清高君子。
她強(qiáng)壓下心頭厭惡,輕蹙蛾眉,故作幽怨道:\"千金易得,有情郎難求。偏生這世上多的是衣冠禽獸,披著君子的皮,專會哄騙無知姑娘。崔公子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崔知許審視的視線落在她臉上:\"姜姑娘何出此?\"
\"不過是話本子里看來的。\"她漫不經(jīng)心地晃著繡鞋,鞋尖珍珠在月光下泛著柔光。
\"話本子?\"崔知許瞇起眼睛。
“是啊崔公子,我新看了一本話本子可有意思了?!?
崔知許見她愿意跟自已聊,便接住話頭:“故事里寫的什么?”
姜若淺忽然仰起小臉,笑得天真無辜,\"極有意思的故事,一個破落書生看上了趙姓財主家的小姐,他跟小姐承諾一生一世一雙人,趙小姐深受感動,以為遇到良人,可惜書生并無真心,他看重的只是小姐的美色,更是貪圖趙家的財富。”
“那書生表面上裝得人模狗樣,其實早跟自已表妹有染,狗男女對外稱表兄妹,其實早私相授受……”
“荒唐!”崔知許突然打斷,聲音略顯尖銳,\"話本子胡編亂造罷了,這樣的話本子,姜姑娘還是少看為妙。\"
\"崔公子說得是。\"姜若淺歪著頭,眼中閃著狡黠的光,\"這等禽獸不如的事,尋常人確實做不出來。不過嘛......若是畜生托生的,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你——\"崔知許隱在寬袖里的手,猛地攥緊拳頭。
有些不可置信的盯著姜若淺,她是世家教出來的姑娘,從來沒有像今日口無遮攔,竟然還說出那么難聽的話。
姜若淺下巴上挑,歪著頭朝他眨了眨眼,狡黠道:“崔公子家里也住著一位表妹…嗯…叫,柳表妹,聽聞那是一位八面玲瓏的美人。”
崔知許瞳孔驟縮,眼底暗潮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