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龍文一口氣跑出十里才敢停下來大喘氣,整個人喘的跟風箱似的,回頭看沒有浙軍追來,才松了一口氣,扶著一棵歪脖子樹,發(fā)狠的大罵,“該死的朱平安,欺人太甚!竟然威脅我,真是目無王法,欺人太甚!”
羅龍文身后的跟班官員,跟著大喘氣,看羅龍文的眼神都有些哀怨......
我們差點被你連累的挨打了,在他們看來,朱平安已經(jīng)很克制了,朱平安可是部堂高官,封疆大吏,羅龍文不過是小小的中書舍人而已,羅龍文對朱平安的態(tài)度可稱不上有一點恭敬,相反還有些無禮、頤指氣使和咄咄逼人。
你要是挨揍,那是純自找的。
不過,朱平安也真是的,打狗還要看主人呢,羅龍文是品級不高,可是人家是嚴黨中堅,是嚴世蕃跟前的大紅人,宰相門房三品官呢,更別說羅龍文這種嚴黨大紅人了,這點面子都不給!你把嚴閣老和嚴小閣老置于何地呢?!
你一個浙江巡撫,一萬兩銀子對你來說很多嗎,這不是給羅龍文的,這是給嚴閣老和嚴小閣老的。
一萬兩銀子,就能讓你跟嚴閣老和嚴小閣老改善關(guān)系,它算多嗎?!
朱平安啊還是太年輕啊,年輕則氣盛。
“該死,敬酒不吃,那就讓你吃罰酒!”羅龍文重重的吐了一口痰,咬牙切齒的罵將道。
“怎么讓他吃罰酒?”跟隨官員問道。
“走,我們?nèi)フ亿w文華趙大人,聯(lián)和上疏,再彈劾他一次!這一次,我要讓他朱平安步張經(jīng)的后塵!”羅龍文惡狠狠的說道,怨念突破天際,“你不是頭鐵嗎,那就把你的頭塞進熔爐里,我倒要看看你的頭頭多鐵!”
跟隨官員自然不會有反對意見,他們跟隨羅龍文本就是為了搭上嚴黨這艘大船,無論羅龍文說什么做什么,他們都會捧羅龍文的臭腳,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嘉興城而去,很快就到了趙文華的府上。
“趙大人,你可得要為我做主啊。”羅龍文一見到趙文華,就一臉委屈的說道,就像是一個委屈的小媳婦回娘家找?guī)褪忠粯印?
“含章,你這是怎么了,你可是代表了工部和東樓,自你下江南以來,每到一處,不都是倒屣相迎、殷勤周到嗎,還有誰敢給你不痛快?!”
趙文華不解的看著羅龍文,心中困惑。
趙文華對此可是再清楚不過了,他趙文華下江南,每到一處受到的招待那都是超高規(guī)格,錦衣玉食、山珍海味自不必說,送上來的金銀珠寶、古玩字畫都跟不要錢似的,他趙文華收銀子都收的手軟眼花了。
羅龍文品級不如他,在嚴黨的地位也不如他,但是羅龍文跟嚴世蕃關(guān)系好啊,而且羅龍文代表了嚴黨啊,地方上招待羅龍文的規(guī)格可能會比自己低一點,但是必然也是高規(guī)格接待,銀子也肯定收的手軟,怎么羅龍文還一臉委屈啊,還有人敢不給羅龍文面子?!
“都是該死的朱平安!”羅龍文一臉陰鷙的罵道,“我今天去城外浙軍大營找朱平安,被攔在大營外吃了一個閉門羹不說,朱平安還令人將我的護衛(wèi)打了一百軍棍!最后,朱平安還威脅我,說什么建議我找一個治療棒傷好大夫!朱平安,真是可惡至極,囂張至極,太猖狂了!趙大人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趙文華一聽是朱平安,不由皺了皺眉,心中困惑頓解,如果是朱平安的話,那就不奇怪,一點也不奇怪了。
在江南這個地界上,明知道羅龍文代表了工部和嚴黨,還敢這么對待羅龍文的人,屈指可數(shù)。
張經(jīng)肯定是一個,當初張經(jīng)對自己都不假辭色,傲慢至極,但是張經(jīng)已經(jīng)倒了。
剩下的人,數(shù)來數(shù)去,夠分量的也就朱平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