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已經(jīng)整整有三年沒領(lǐng)到歲賜了,這在朝野中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了,更不用說裕王府的諸位屬官了。
“是的,孤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山窮水盡的,不瞞諸位講,孤現(xiàn)在賬面上只剩下不到一百銅板了。”裕王靠在椅子上,輕輕的拍著座椅把手,一臉焦慮和疲憊的坦承道。
好吧,堂堂一個王爺,身價只剩下不到一百個銅板,這是什么感受。
朱平安聞,對裕王報以深深的同情。
除此外,還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裕王三年沒領(lǐng)到歲賜,自己呢,自己也被罰俸著呢,已經(jīng)有兩個月沒領(lǐng)到俸祿了,而且這種零俸祿的日子還會持續(xù)十個月才能結(jié)束。而且,前不久查庫有功,還被黑心嘉靖帝罰了160兩銀子,要不是李姝支援自己一把,自己連罰銀都湊不齊……
當然,自從開了朱記快餐后,朱平安的日子已經(jīng)好過多了。
朱記雖然店面不大,但是生意很火,雖達不到日進斗金的程度,但是每天刨除人工、食材等成本,也能有三、五兩銀子入賬,一個月下來,比俸祿多多了。
“殿下勿憂,臣今日就去戶部催他一催,屢屢不發(fā)殿下歲賜,是何道理。若是歲賜按時發(fā)放,殿下何患此憂?!币笫抠俾勂鹕恚荒槡鈶嵉?。
裕王聞?chuàng)u了搖頭,伸手往下壓了壓,示意殷士儋坐下,然后自嘲的笑道:“殷師不用去了,戶部是不會撥款的。孤昨日已經(jīng)連遣三人去戶部催了,三次三個理由,或壓或拖,皆是不予發(fā)放。呵呵……孤,堂堂天子的兒子,感覺就是個笑話,在戶部就像一個乞丐似的,一次又一次的乞討,一次又一次的被拒之門外……”
自己堂堂天子的兒子,屬于自己歲賜,竟然被人克扣三年之久,一次次派人去戶部領(lǐng)取,一次次被人像打發(fā)乞丐一樣打發(fā),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笑著笑著,想著想著,裕王心中備感無力與難受,眼角不由的濕潤了......
“常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裕王殿下且放寬心。”
“辦法總比困難多,殿下且稍安勿躁?!?
看到裕王如此,高拱、陳以勤急忙起身寬慰裕王,為裕王鼓舞打氣。
從朱平安的角度看,高拱和陳以勤兩人宛如兩只老鳥一樣,安慰裕王這只受傷幼鳥。
朱平安熟知歷史,知道高拱和陳以勤兩人于裕王而,亦臣亦師亦父一般,兩人均是真心實意為裕王著想的,在裕王潛龍在淵的這段時間,多虧了有兩人多方調(diào)護,不然裕王早就出局了。
裕王這個時候正是最需要安慰的時候,不能讓高拱、陳以勤兩人專美于前啊,于是朱平安也緊跟著兩人起身了,一臉認真的向裕王拱手寬慰道:“主憂臣辱,主辱臣死。今日殿下遇挫,臣等敢不効死,必為殿下分憂?!?
“殿下放心,臣等必為殿下分憂解難?!币笫抠僖彩峭瑯悠鹕韺捨吭M?。
“多謝諸師。”裕王在高拱、朱平安等人連番的寬慰下,稍稍平復(fù)了些許心情,但也只是些許,只要一想到現(xiàn)在財政緊張的連飯都供不上了,裕王就不免一籌莫展、滿滿的都是挫敗無力感,于是畢便又一臉憂色的起身向高拱、朱平安等人拱手請教道:“只是,如今已是山窮水盡,一日三餐且不能為繼,戶部又不發(fā)放歲賜,為之奈何?還請諸師不吝賜教?!?
民以食為天。
行軍打仗時,供應(yīng)不上軍糧,士兵會嘩變;放到王府也是同樣的道理,如果王府連一日三餐都供應(yīng)不上了,又怎么能指望王府屬官、下人再為你效力呢。
裕王又怎么會不憂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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